中落。
如今回到官場,短短几年已經是正三品官銜,雖說是個虛職,但深得皇帝賞識,為皇帝近臣,前途無量。
有人猜測墨從安是為了前途,還有人想起了那幾樁趣事兒。
墨從安做得光祿大夫之後,有一青梅竹馬說是幼時便許下婚約,卻在數日後惡疾纏身,不治身亡。後來有媒人為他說親,幾家姑娘相繼染上風寒,眾人再不敢將女兒許給這墨從安,還未過門就在鬼門關走了幾遭,這要是真嫁給了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從此以後,墨從安家就再也沒有來過媒人,有千金小姐要擇夫婿,也不會將墨從安劃入考慮範圍。久而久之,這墨從安命硬克妻也不是什麼秘聞了,這倒是和長公主一模一樣。
☆、兩個長公主
元梓文輕輕笑了一聲,眾人還以為他覺得甚好,卻沒想到他說,“愛卿從未見過長公主,何來心悅一說?”
其他朝臣這才想起,長公主八歲離開皇宮,十八歲上戰場,墨從安在長公主上戰場後兩年入朝為官,別說心悅,墨從安連長公主的面都沒有見過。
這墨從安莫不是想平步青雲想瘋了吧。
墨從安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宛若普度眾生的神祇一般,而這神祇,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不曾沾染半分塵埃,眼神虔誠卻不含卑微。他不解釋,只是眼前恍若飛花如夢,一張乾淨的面容越入眼前,那雙乾淨堅定的眼睛,恐怕此生都再難忘記。
元梓文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拂袖離去。
一旁的太監喊了聲:“退朝。”眾大臣這才散去,臨走前不忘幸災樂禍地看著墨從安。
那人跪在朝堂之中,一張平靜的臉,當真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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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梓筠在景蘊宮中,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急壞了一干奴婢,那些御膳房端來的精巧吃食都被冷落,甚至苦心準備的點心也照樣原封不動。
她怏怏的,打不起精神,這是她每次打戰的後遺症。
晌午的時候,她聽聞在朝堂之上,元梓文那小子又想把自己指給勞什子大夫,原本沒啥精神,暴脾氣一上來,氣呼呼地往月陽殿跑,她帶上了玲瓏槍,覺得不讓元梓文嚐嚐這把槍的滋味,他是死心不改的。
剛到月陽殿門口,她居然聽見君王發怒的聲音,硯臺啪的一聲砸到了一個白色身影前,她瞥著元梓文那張彷彿粹了寒雪的臉,才倏忽反應過來,在自己面前像個孩子的他是個君王。
“滾!”
那白色身影轉身告退,觸及長公主時,低頭拜了句:“微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元梓筠揮揮手讓他離開,轉而衝進了月陽殿,將玲瓏槍立在了元梓文的面前,準備給他個下馬威,卻被桌案上的酒吸引去了視線,她聞了聞酒,喜悅之色越上眉間,脫口而出:“青梅酒!”
光聞那味道,唾液就蔓延了整個口腔,不知不覺那玲瓏槍已經被她扔到了一邊。
“這青梅酒釀了三年,風味獨特,朕見皇姐胃口不好,特意尋來。”元梓文看著皇姐終於露出微笑,摸了摸鼻子笑了,想起一件事又道,“今晚朕為你佈下了慶功宴。”
他怕昨日皇姐精神不濟,特意延遲了一日。
元梓筠置若罔聞,想要喝酒卻被元梓文阻止了,“回去溫一下再喝。”
“梓文真可愛,若是不逼婚就更可愛了。”元梓筠捏了捏他的臉,看手中青梅酒笑了笑,圍爐煮酒再好不過了,她想起舊年往事,已恍若隔世,“當年在子弦谷,我及笄之時,師弟偷了師傅珍藏的青梅酒與我同飲,把酒言歡,只是如今我再也無法回子弦谷了。”
當時師弟方才十二,比她矮上許多,看起來跟豆芽菜似得,可最後被師傅發現,卻是他主動站出來受罰的。
幼時元梓筠生了一場重病,險些命喪黃泉,道觀裡的道人說這公主,本是先帝命中就沒有的,若是送到子弦谷找那清玄子拜師學藝到二九之年方可保全性命。這一去她與元梓文便是分隔十一年。再見之時,她將元梓文扶上皇位,元梓文屁股底下的位子還沒有坐熱,她就已經奔赴戰場。
而之前說什麼回子弦谷不過是說笑罷了,她是公主,也是女將,永遠也不可能再回那子弦谷。
元梓文知道,皇姐為他犧牲得太多,他望著元梓筠失落的臉龐轉移話題,“皇姐不若在這用膳罷,青梅酒配上熱湯,豈不美哉。”
元梓筠撫掌叫好,青梅煮酒論英雄,別有一般滋味。
華燈初上之時,元梓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