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兩位大人相處了十幾年了,雖然不是親兄弟,有時候卻是比親兄弟還要親上一些,他們雖然跟隨郡守大人身後不過五六年的時間,對兩位大人之間的事情卻是常聽郡守大人提及,兩人最初從軍之時在一屯之中當斥候。後來立下戰功,一個當什長、一個當伍長,然後是屯長、隊率,軍侯、假軍侯……向來同生共死,榮辱共享,他們不是沒有吵過架,但一直都是都尉大人讓著郡守大人,都尉大人脾氣很好,也很謙遜,軍中上上下下,不管是士卒還是軍官,都能處的很融洽。
可聽到都尉大人激烈的反駁之聲,他們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而當郡守大人那句“你還想殺我不成?”響起時,親衛兵感覺到了恐懼,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掀開簾布衝了進去,在這極短暫的時間裡,軍帳之中已經靜了下來,靜的有些嚇人。
親兵大氣不敢喘一口,昏黃的燈片下,只見郡守大人與都尉大人面對面站立著,一言不發,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都尉大人的後背。
看到兩位大人不再爭吵,親兵們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退出帳外,可就在這裡,向存“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號啕大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轉身退去的親兵嚇了一跳,他們猛然回過頭來,隨即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一把鋒利的戰刀筆直的插在郡守大人的胸前,郡守大人蒼白的臉上,瞪大地眼睛緊盯著前方,充滿了驚疑和憤怒。這一刻他們似乎聽到了鮮血的滑落的滴答之聲,扶禁瘦弱地身軀筆直的往後倒去……
尖叫之聲便在這時響起,腦袋一片空白的親兵們這一刻生怕向存殺人滅口。拔腿衝向帳外,驚恐大吼:“向存謀反,向存殺了郡守大人……”
剛剛靜下來的益州軍寨瞬間沸騰了起來,滿是驚訝神色地士卒將校紛紛探出了腦袋……
中軍帳中的向存跪在地上。茫然的看著扶禁,號淘大哭了幾聲之後,他便不哭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哭不出來了。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長死了,為什麼哭不出來?為什麼一滴眼睛也流不出來?向存很迷茫,怎麼想也想不通,難道是因為是自己殺了他地緣故?
隨即向存又茫然的想到,自己為什麼要殺大哥?我和扶禁不是一向都親如兄弟的麼?
軍司馬唐雷與營中眾將這時都趕了過來。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們直接衝了進去,等見到扶禁已經死絕之後,眾人臉上神色怪異,但他們的眼神之中多少夾雜著一絲慶幸之色,一絲解脫。
唐雷深邃地目光從扶禁的屍體上收回,落到了向存的身上,他想了想,抱拳說道:“大人,郡守大人已死。大軍如今當由都尉大人全權指揮,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有回聲,跪在那裡的向存就像是一根木樁一樣,一動也不動。
這種反應,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眾軍司馬、軍侯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郡守扶禁死了沒有關係。可都尉向存若是有什麼意外。大軍立即就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情況,營中的存糧已經吃光了。到了明天這個時候,大軍無以為繼,又沒有一個有威信的人能夠站出來,事情就難以收拾了。
唐雷感受著身旁眾人焦急的目光,凝神細想了片刻,隨即再次開口說道:“大人,營中斷糧了,到了明天,六千兄弟就得餓肚子,還請大人趕快想個辦法!”
一說到營中的六千士卒,向存終於抬起了頭來,看了看四周,都是熟悉地面孔,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扶禁,向存喃喃說道:“你們都來了?”
唐雷點了點頭,勸說道:“大人,明天怎麼辦?大軍還要不要繼續攻城?”
向存“蹭”的一聲挺起身來,青筋暴起的雙手猛然抓住唐雷的皮甲,幾乎要將他憑空拎起,向存兩眼狠瞪著唐雷,狠狠說道:“攻城?攻個鳥的城?你還嫌死地人不夠多嗎?你嫌自己命長是不是?”
唐雷沒有絲毫地驚慌,平樸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淡淡問道:“不管攻不攻城!六千兄弟總要吃飯,大人難道想看著這些兄弟活活餓死?”
向存心中一驚,唐雷地話終於將他從莫名的悲憤和打擊中清醒了過來,鬆開了唐雷,向存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緩解心中的壓抑,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半晌,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龐,沉吟了一會,隨即堅定的揮手說道:“突圍!沿白水往東南,我們去巴西,巴西有吳中郎將的大軍守衛,糧草問題很容易解決,等到明年開春之時,養精蓄銳之後再來報仇!”
一個假司馬隨即問道:“大人,去巴西之路皆崇山,根本沒有道路可走,既然如此,還不如折轉陰平郡為妙,再怎麼說,陰平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