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盾之後,繼續朝甘寧刺來,黑暗之中,甘寧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那股凌厲的氣勢和碎裂的戰盾讓他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本能的偏過身去,同時揮動右手橫舞戰刀,甘寧盡最大努力的往一側躲避,以保住性命。
戰刀狠狠擊在槍身之上,藉著那股大力將長矛震偏,鋒利的矛尖在劃破甘寧左臂之後,終於力竭,迅速的往後收去。
原本堅固無比的戰陣在這突然襲至的長矛面前幾近崩潰,長矛太過密集,衝擊之力實在強大,當甘寧僥倖避過長槍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時,一陣濃烈的血腥之味隨即傳來,在他的身側,衝在最前端的江東士卒幾乎死絕,密集的長矛如同死神手中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著人命。
甘寧耳中聽聞著相隨十幾年的生死兄弟慘嚎呼喊的聲音,不由心如刀絞,他憤怒的狂吼一聲,不顧一切的朝曹營寨牆衝去,想以血腥的殺戮來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收回的長矛,隨著一陣緊過一陣的戰鼓之聲再次刺出,沾滿鮮血的鋒利矛頭更像是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張牙舞爪準備奪人性命。
密集列陣,奮勇往前的江東士卒躲無可躲,補至最前端計程車卒感受著那股冰冷至極的氣息,又驚又懼,他們瞪大了雙眼,無助的吼叫,聲音悽烈至極,身體之中強烈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在危險之中用力舉起戰盾護在身前。
為了追求速度,只為了能夠抵擋箭矢的盾牌又豈能與這些巨大無比的長矛爭鋒,不過眨眼之間便將這層薄弱的防線擊的粉碎,鋒利的矛尖再次噬血。
江東士卒如稻草一般成片倒下,戰盾、皮甲、以及那火熱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不堪一擊,那一道道壕溝,一個個陷坑沒有擋住他們的去路,但在這臨進寨牆的剎那間,他們遭受到了曹兵猛烈的反擊,只隔了幾步的距離,黑夜之中那令人恐懼的長矛便猶如一道天塹一般,阻隔了他們的去路。
長矛收回,曹兵營寨之中毫無徵兆便飛出一片箭雨,江東大軍死傷慘重。
甘寧瞪大雙眼,渾身是血,突襲至此,他們還沒有與曹兵正面交鋒便已死傷半數有餘,再不想辦法衝進寨去,恐怕就將全軍覆沒於此,眼看那吞噬了無數袍澤兄弟的長矛便要再閃刺去,甘寧怒吼一聲,全身縮於一團,不顧一切的俯身衝向寨牆邊。
鋒利的長箭刺透他堅實的身軀,那用來防止敵軍在長矛間隙發起衝鋒的長箭讓甘寧身受重創,但他此時已顧不了這麼多,貼近寨牆的一剎那間便猛的將戰刀深扎進去,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寨牆後方響起,讓甘寧感受到了一絲復仇的快感。
看著將軍大人被長箭擊中,獨自衝至寨邊,親衛士卒早已被駭的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面前的危險,悍不畏死朝將軍大人身側衝去。
江東大軍後翼的弓箭手紛紛舉弓朝天,朝敵寨射去,他們要用手中的鋒利箭矢來掩護前排的袍澤發起進攻,他們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一團團火焰被點了起來,藉著火油相助,零星的火苗只一刻便沖天而起,其中夾雜著的濃煙更是燻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來,看著只一刻便沖天而起的大火,忙於廝殺阻敵的曹兵一片混亂,陣腳大亂。
殺傷力強大的驚人的長矛也變得雜亂不堪起來。
江東悍卒乘著曹兵混亂之機,一湧而入,他們人數雖少,但滿腔的仇恨和憤怒卻讓他們殺氣凜然,再加上那股破陣而入的強烈氣勢,更是讓曹兵驚駭,步步後撤。
身中數箭的甘寧披頭散髮怒吼連連,渾身沾滿的鮮血配合著他身上一根根顫微微的長箭如同殺神一般,手中戰刀擋者披靡無一合之將,領著身後悍卒一路往江陵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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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呼嘯了一夜的戰鼓之聲終於散去,吶喊了一夜計程車卒也在無盡的疲倦之中癱倒在地上,大戰過後,一切都回復到原先的平靜之中,只有那一灘灘早已乾涸的鮮血、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和無數的殘刀斷劍記錄著戰爭的殘酷。
城外曹兵大寨煙塵滾滾狼狽不堪,那結實的營寨經過甘寧一部一夜衝殺幾乎被夷為平地,原本看起來固若金湯一般的城牆在黑夜之中才顯現出本身的脆弱,若不是甘寧一部人數實在太少,那後果就完全是兩樣了。
鎮南將軍曹仁勃然在怒,以四千士卒緊守的營寨盡然被兵力相等的敵軍給衝破了,這是恥辱,絕對的恥辱,照這樣下去,若是城中精銳齊出,那辛苦經營數月之久的陣線豈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或許是生怕城中的守軍衝出來,想到這裡,曹仁急急調遣戰車營護衛在前,以轒轀、衝車為牆,士卒護衛其後,其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