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長長吐了口氣。陶靜已經下樓來了,正從廚房裡幫我拿出碗筷呢。我媽也端了菜出來,正用小瓶子幫我裝著牛肉乾,還跟陶靜說道:“陶靜,你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不用,有牛肉乾就行。這個我喜歡吃。”
腥風血雨下,我要保護的是我最重視的這兩個女人。吃過飯,我藉口出門買棒棒糖。在一家公用電話前給陶叔叔打去了電話。
“要變天了,叔叔,我要改行打架去了。”
週一下午,陶靜還在做練習的時候,我就溜出了教室。走出十一中沒多久,就看到了絕色門口停著三輛黑計程車,黑計程車上去了幾十個手裡拿著砍刀的人。其中幾個我還認識的,他們是胖哥的打手。
我想到了我爸,當初,我爸也是給他們打架的時候,當黑計程車的司機的。結果出事了。現在這些人去,能有幾個人平安的呢?我沒有停留,而我找了車子去了精神病院。
下午五點,我站在了鄭先生的病房外。那寬寬大大的玻璃,可以看清楚病房裡的一切。他被綁在床上,掙扎著,臉上有著恐懼的表情,可是沒有人在病房裡幫助他。他一個人承受著這樣的恐懼。
這都不知道是多少天了。這種折磨一直在持續著,他的意志早就被磨沒有了。別說我讓他交出市外的那條線,我就是讓他當狗吃屎,他都願意去吃。只要這些折磨能結束。
我輕輕敲敲窗子,他看了過來,朝著我喊著什麼,更使勁地搖著身子,可是沒有用,他被綁著了,而且厚厚的玻璃,讓他的聲音被遮蔽了。傳到我耳邊的,已經是很小的一點聲音了。他說:“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求你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我花了五百塊錢,買通了看護,讓我進到了病房裡。那穿著白色制服的強壯的看護給我開門的時候說道:“自己小心點,他有時候會亂揮東西,嚷著要殺人的。別解開他的保險扣。”
我關上了病房門,坐在他身旁,他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寶爺,寶爺,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的。”
“鄭先生,你叫我爺,是什麼意思啊?”
第三百零五章 關於神經病
“寶爺,寶爺,救我,我……我老婆孩子她們要害死我。”他掙扎著,但是沒辦法,腿斷了,只有用手那麼撲騰著。他這種情況,傷口一直好不了的話,就算這裡的醫生給他用藥了,他也只有等著傷口慢慢爛掉的份。
“她們不想害死你,要是真的打算害死你的話,你早就沒命了。”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看向了他背後探出頭來看著我的小嬰兒。他的眼睛比一般孩子的眼睛要大,但是卻還是沒有眼球,只有這一個白色的球在那,讓人看著異常的詭異。
我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它的眼裡,看到我的也是一個鬼,我怕它什麼呢?而在病房最陰暗的角落,也是衛生間門前,那個女人抱著一個飯盒,拿著一個勺子在那慢慢攪動著。她的裙子下是一片的血跡。她死了?應該就是在前幾天。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天死的,不過確實是死了。
我說道:“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那個女人,是你老婆嗎?”
“姘頭罷了。那種女人怎麼……”
“第二個問題,”我打斷了他的話,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她是怎麼死的?”
“她弄疼我的腿,我就……我就……用飯盒砸她肚子。可是我也沒想到,就丟過去砸了一下,她就大出血死了。我……”
有時候,這種大男人的力道對於女人來說,是不能承受的。她本來肚子裡就受傷了,還被這麼一砸,不出人命才怪。
我悄悄看了看那邊還在攪著飯盒的女人,就是那個飯盒砸了她,她也一直抱著那個飯盒。
“第三個問題,你能給我什麼?”
“我知道你想要那條線。只要我活著回去,我就把那條線給你做。”
我別開臉,輕輕吐了口氣,明顯就是對這個不滿意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可以把那邊賺的錢,同樣給你提成。”
那意思就類似於他是我的小弟了。我卻還是不滿意的模樣說道:“一兩個星期了,你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現在那邊已經跟南子哥合作了。他們的貨由南子哥運過去。在那邊接貨出貨的人都有了。等你回去,你覺得他們還會讓給你嗎?他們應該巴不得你死吧。”
“我知道,我知道的。跟他們搭線的是我好兄弟。就算我回去之後,我不能完全做主,但是至少,我說的話,對他會有影響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