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嗎?那日與朱照業的對話還停留在她的腦海裡,她承認當時的話大半是出自意氣,雖然出了一口惡氣但現在想來覺得這無異於是在給自己刨坑。朱照業既然敢開這個口,存了這般的心思,那定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他與太子的資質誰強誰弱顯而易見,若他有心造反,只待聖人一去便可起兵造勢。
幸而聖人正值壯年,朱照業這般的狼子野心短時間內是成不了事了,這興許也是他會找上她這個“仇人”的原因。
太后住的園子裡,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彼此都甚是滿意。
“你從小便是哀家看著長大的,秉性脾氣這些哀家最是熟悉不過的了,你寬心,哀家定然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太后笑著看向江嬙,眼底裡都是欣賞。
“小女多謝太后抬愛。”江嬙低頭,她今日打扮得有些豔光四射,桃紅色的衣裙加上桃花妝,整個人像是才採摘下來的飽滿的桃子,透著一股青嫩的成熟。
雖彼此未能言明,但江家人都知道太后中意把江嬙與宣王牽線。一來,算是拉攏江家,好讓她們支援睿王;二來,也是透過江家將宣王拉上這艘船,增加睿王成事的砝碼。
“太后娘娘,小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娘娘可否答應?”江嬙抿唇。
“說來聽聽。”
“秦良娣與小女乃閨中密友,自她入了東宮小女都未能與她相見,今日難得離得這般近,不知小女可否去拜見一番?”江嬙忖度著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
秦瑤光與江嬙的故事太后也有所耳聞,不過是另一個既生瑜何生亮的故事罷了。
江嬙的母親江氏也跟著她一同入宮了,見她冷不丁地提出這般請求,立馬開口道:“小女不懂事,娘娘別跟她一般見識。”
“這又有何妨?既然是姐妹,見面也是情理之中的。”太后的面色上還是一派春風,未有異樣,江氏母女齊齊鬆了一口氣。
“來人,陪大娘子走一趟。”太后吩咐道。
“喏。”
“多謝娘娘成全。”江嬙屈膝一拜,跟著宮人離開。
去的路上江嬙心裡百感交集,她說不上為什麼要去見秦瑤光,但這樣的心思在她得知自己要被許給宣王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最好的對手也許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只有秦瑤光才能理解她今日的處境。
領路的嬤嬤頗為健談,一路上跟江嬙介紹經過的宮殿,但她心有所想,只是隨意附和罷了。
到了太子的宮裡,嬤嬤領著她一路暢通的往秦良娣所住的院子走去。這是太后派下來的人,誰也不敢怠慢。
嬤嬤挺著腰直著背進了小院,輕輕咳了一聲,立馬有宮人迎了上來。
“貴嬤嬤。”
“這是江府的大娘子,她要見一見秦良娣,通報一聲吧。”貴嬤嬤矜持著一張老臉說道,一點兒也沒有一路上對江嬙的那種熱情溫和了。
江嬙見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靜靜地打量起秦瑤光住的這座院子來了。
一路而來的宮殿都有些刻板的嚴肅,太子的宮殿也不例外。因著這是後宅的緣故所以多了幾分柔和,院子打理得很是漂亮,窗臺擺放的盆栽也調皮地伸出了枝丫,整座院子蘊藏著一派欣欣向榮。
“良娣請您進去。”通報的宮女出來了,恭敬的對著江嬙說道。
江嬙微微頷首,提起裙角往臺階上走去,走到一半轉身看向跟上來的貴嬤嬤,道:“嬤嬤也辛苦了,去喝杯茶歇歇腳吧。”
“多謝大娘子體恤。”貴嬤嬤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諂媚一笑,遞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宮女,立馬有人領著她去喝茶。
走到門口,江嬙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蓮步輕移,進了屋內。
江嬙去過秦瑤光在秦府的閨房,無論是擺件還是用具,無一不是珍品。見過了她以往的奢靡,眼前的這座屋子顯得有些平平,起碼那梨花木的椅子就入不了江嬙的眼。
江嬙被領進來之前瑤光正在做文章,下筆如神,龍飛鳳舞,衣袖上沾上了墨點也不自知。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頭也不抬的道:“稍等,即刻就完。”
她手下的毛筆遊走得飛快,當真是運筆如飛。若不是貿然窺伺不太禮貌,江嬙真想湊上前去看看她寫的是什麼,能讓她如此入神。
最後一筆落下,瑤光提筆,凝神掃視了一通,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神色,對著一旁的小石榴道:“待墨幹了之後再收起來。”
“喏。”
放下筆,她這才抬頭看面前的江嬙,見她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