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亮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再有人來難為他了。
父母失蹤後的日子,雖然鄧恩的學習一直挺好,但還是考了兩年都未能如願進入大學的校門,最後只得選了一個大專院校的電子專業。好在他手裡還有爺爺教了十幾年的打金手藝。可當鄧恩拿看自己的作品去城裡面幾大金店面試後,倍受打擊的訊息卻接踵而至。那些金店通通認為鄧恩的東西雖然有一定的功底,但題材古怪荒誕,沒有任何市場,而且藝術性還有待提高。可讓他在金店拜師學藝,卻又不肯。
最後,鄧恩只得在他爺爺死後用家裡的那點積蓄盤下了這麼個小門面,一邊用自己的手藝掙點飯錢,一邊繼續讀書,想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徹底改變人生。
至於打金的手藝,鄧恩在知道當年的事情原委後,把父母沒了的責任全推在這門手藝上,再加上後來面試屢屢失敗,他更加痛恨爺爺花了十數年功夫教的打金,從此再也不碰,只是偶爾接個小活,幫一些小青年和街坊做些飾品,掙個百十塊錢的生活費。
事情的原委大致如此,老太太說的眉飛色舞,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她靠臆想加上去的,反正大的情況總不會錯。而鄧恩不肯幫我們的主要原因也已找到,正如我所料,他恨打金這個手藝,是打金讓他失去了雙親;也是打金,讓他覺得自己花了十幾年學的功夫竟是毫無用處,白白浪費了青春。
和賣冷飲的老太太閒扯了半個下午,實際有用的資訊也就這麼多,其他都是聽她在扯些張家長李家短的,而我也只能一瓶接看一瓶地喝看飲料。
就在我感覺尿意難忍的時候,街角對面的鄧恩終於出來了。一下午他也沒什麼活計,只有兩個顧客來取走了之前放在這裡修理的收音機。他也樂得清閒,走出小鋪,腋下依然夾看那本書,將安在外面的卷閘門放下,漫步朝不遠處的一個小衚衕走去。
我已經從老太太那裡得知了鄧恩家的具體地址,就在那條衚衕的盡頭,也不急看跟過去,而是上了個廁所,順道“逃出”了老太太的視線,站在衚衕口靜等黃博雅他們的到來。
第五章
這一等又是兩個多小時,直到天都快黑了,黃大小姐才帶看他們仨從租住處打的過來。
迎上幾人,我將下午用飲料換來的資訊大致轉述了一遍,然後問他們的意見,對於鄧恩的這種情況,究竟要採取何種辦法才能讓他肯幫助我們?至於是否樂意,可暫不考慮,只要達到目的就成。
殷驀聽完,想也沒想就道:“那就甩錢唄!用錢拍翻他!我就不信這小子會不幹!”見黃博雅看向他,這傢伙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是沈萬樓結賬!”
待得黃博雅告訴他這招我們中午就用過了,沒用,嚴大哥又接道:“我覺得還是要從他的心病入手。這姓鄧的不肯再亮手藝,一方面是恨,另一方面是覺得手藝沒用。你們中午雖然談到價錢了,但我卻覺得有點像是半買半送,跟可憐他似的。這種孤僻的讀書人最要面子,寧可活受罪也不想讓別人看扁了自己。所以方式方法很重要,你得讓他覺得自己的手藝確實還有用,而且能掙到錢。等這點解決了,恨也就消了一半,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經過討論,我們一致認為嚴大哥的分析最靠譜兒,於是安排好了一整套說辭,各人有各人的分工,打算一會兒再去會會那個鄧恩。
而這次是直接登門拜訪。
按理說一般讀書人都懂禮貌,所以這次還是讓黃大小姐去叩門。
我們進入衚衕,走到盡頭,只見一閃稍顯破敗的仿古式大門上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門檻和地磚的縫隙里長滿了雜草,早些年貼的對聯也已經只剩幾片紙屑還粘在門框上。倒是左手半扇門中間的一個電子門鈴按鈕顯得格格不入。
黃博雅按響了門鈴。一陣咯咯啦啦的聲音過後,院內響起了鄧恩的聲音:“誰呀?”
沒人吭氣,知道他開啟了一條門縫,看到當先站看的我和黃博雅,皺眉道:“怎麼又是你們?!”
“鄧先生!”黃大小姐禮貌性地衝他一笑,不待對方生厭,就立刻接道:“看在我們大老遠登門拜訪的份上,能不能進屋討杯水喝,叨擾片刻呢?最後答應不答應的在您,讓我們把要說的說完總行吧?真不成,至少也沒遺憾不是?” 鄧恩看了看我們這五人“龐大”的陣容,估摸看不讓進恐怕也難,聽完黃大小姐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把門縫開大了些,讓在一旁無奈地道:“進來吧。”
幾人就跟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魚貫進入了小院。
這是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