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他身後的窗子滲入,三零七寢室裡此時滿溢著溫暖,臉上帶著笑容的兩個人就像是被浸泡在一杯熱奶之中,全身暖洋洋的。
上官籣楓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華瑾,我會更加努力地說服那個要我保守秘密的人,爭取在新年之前讓你知道一切,好嗎?”
“小笨蛋老婆,就算你不告訴我那些秘密也可以的,我是相信你的,籣楓。”颳了刮她的鼻子,他臉上再次浮現出微笑,滿屋的溫暖陽光在他的笑容之下都顯得遜色了許多。
上官籣楓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放出的鈴聲卻不是風樺之戀,看著她疑惑的目光,梁華瑾笑道:“我設定了只有我的號碼打進來的時候,那首歌才會播放,昨晚在學生會辦公室,我偷拿走之後弄的。”
她收回疑惑的眼神,笑著點點頭,拿過他遞過來的手機,按下了通話鍵。笑著對電話裡喂了一聲,梁華瑾看著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而陰鬱地皺緊了的眉。收起手機後,上官籣楓沉默了半分鐘才陰沉地道:“昨天出車禍的司機死了,案子由交通科轉到了刑事科,負責人是梁叔叔,他要我們馬上去醫院。”
“你怎麼看?”收起笑容思索片刻後,梁華瑾嚴肅地道。
“不知道,很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他殺,昨天出事的時候他好像在疲勞駕駛。”上官籣楓注視著他分析道。“總之你先下樓想辦法出去,聖誕舞會的準備工作還剩下一點,今天再翹班,學長會殺了我的。”
“為什麼不一起下去?”
“我要換衣服!”她說完這句話便起身將他推出門去,隨即將門關上。
梁華瑾滿臉無辜地聳聳肩,轉身正要走向,卻看到一個人影上來,那人不偏不倚,正是管理員劉素,他急忙轉身打算從另一面的樓梯跑下去,三零三舍的門卻開了。梁華瑾慌了,上官籣楓此時在裡面換衣服,如果被抓住,他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無奈,在兩邊的人眼睛露出來的前一秒,他擰開門把手鑽了進去。上官籣楓正在脫掉睡衣,頭部卡在衣領中出不來,面對她此時只穿著內衣的身子,悄悄鑽回來的梁華瑾的大腦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
上官籣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頭從睡衣裡拔了出來,轉身拿起床上準備好的衣服穿上一隻袖子,她注意到似乎有目光在盯著自己,順著感覺望去,梁華瑾正呆站在門口,兩眼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動作停了一秒,外面傳來劉素和鄰室女生說話的聲音,她迅速展開下鋪舍友的被褥將自己蓋上。梁華瑾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過身去“面壁思過”,壓低聲音道:“別誤會,我本來是想下樓的……”
“我知道。”上官籣楓紅著臉別過頭去,用嘟囔似的音量責怪道:“不過你就不能背對著我進來啊,明知道我在換衣服!”
陽光明媚,北風卻並不示弱,依舊強勁地卷著雜物吹過街道,一顆小冰粒被刮進了一扇窗子,落在暖氣管道上便迅速溶化成水之後逐漸變小,直至最後蒸發得不留一絲痕跡。上官籣楓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手裡拿著幾個大小不一的本子,邊閱讀邊仔細思索著。
死者王立寧,四十八歲,死因初步認定為心臟麻痺,兩眼圓睜,面容驚懼,身穿市醫院的住院服。報案人為派出所民警一名,屍體發現人是死者的妻子陳思,發現屍體時在場的人包括兩名民警、市醫院醫生吳宇、兩名護士、陳思、死者之子王寧泉、以及女兒王寧琴等八人。
一 意外的車禍(8)
王立寧的妻子陳思是個只有二十九歲的小女人,戶籍顯示兩人結婚不過三年的時間,而那一雙兒女早已二十有餘,都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陳思面容俏麗,身材更是堪稱魔鬼一般,穿著一件貂絨皮衣,踩著高跟皮靴的小腳走起路來,臀部扭得像蛇一樣。梁華瑾見她第一眼便面露厭惡之色,上官籣楓表面上並沒顯露出什麼,心裡也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好感,湯姆·布萊克比他們早到,沉默地站在牆角的垃圾桶旁吸菸,周身繚繞著的煙霧,和已然被塞滿的垃圾桶上的菸灰缸說明他已經吸了很多支。
王立寧的死亡時間是上午八點,陳思當時去了醫院食堂打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趕回來的王寧琴和王寧泉,兩人分別在臨市工作,在接到訊息後各自駕車直奔市醫院。他們發現王立寧身邊的儀器異常的時候,醫生吳宇和兩名護士、兩位民警也到了病房,吳宇剛開啟聽診器,王立寧的心跳就停止了,所以並無搶救的必要。
兩名警員立刻封鎖了病房,由於陳思替王立寧轉到了醫院的單人病房,所以並無其他人住在裡面。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