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和生命力。
這是什麼妖術?
副將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甚至忘了要逃命,就這麼看著手下的人被勒死,血霧漸漸充斥了所有的感官,彷彿墜入了地獄。
“走!”
一聲暴喝震響耳畔,猶如蒼鷹長嘯,緊接著他就感覺被人用力推向了一旁,刺痛傳來的同時,他終於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下一秒,他看見藤蔓從詭異的角度蜿蜒而來,狠狠扎進了謝懷遠的肩膀裡。
“將軍!”
副將雙眼通紅,拔出佩劍就衝了過來,瘋了似地揮砍著藤蔓,好不容易替謝懷遠擺脫了桎梏,卻發現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外面才下過暴雨,這些植物竟然是乾的。
至此,謝懷遠終於可以肯定他們是陷入了某種陣術之中,可惜隊伍裡無人擅長此道,他只能兵行險著了。
“快……把火油彈都拿過來。”
關東軍一直是作為先鋒營打頭陣的,所以每人兜裡都會備幾顆火油彈以便開路,副將不知謝懷遠這時要來做什麼,卻也沒功夫細問了,連滾帶爬地衝出去從屍體上扒拉了幾顆,然後一併捧到了他面前。
“將軍,都在這裡了。”
謝懷遠捂著左肩站了起來,血水滴滴答答地從指縫中滲了出來,他看都沒看,視線定定地落在十米開外的參天古樹上。
“全部扔到那棵樹下面。”
副將一邊削掉纏過來的藤蔓一邊飛快地把火油彈丟了過去,只聽啪啪幾聲悶響,彈殼碎裂,油液灑在了鼓動的根鬚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虹光從半空中劃過,劈山斷水般穿透翠綠的屏障,筆直插進了樹根裡!
轟——
一聲巨響過後,熊熊烈焰騰空而起,瞬間吞噬了周圍的植物,先前瘋狂肆虐的藤蔓吃痛般縮了回去,並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灰燼,被困住計程車兵接二連三地摔落在地,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安全範圍之內。
這場火攻簡直妙極!
若非時機不對,副將幾乎要跳起來鼓掌叫好了,可惜平靜不過片刻,沒過多久,林子上方又傳來了震怒的人聲。
“竟敢毀了老夫的纏藤陣,你們的死期到了!”
謝懷遠遙遙望向上空,儘管面色蒼白,卻浮著一抹淡然不可方物的笑。
“想取我們關東軍的性命,你還差了點火候。”
話音剛落,那些受傷計程車兵齊刷刷地舉起了弓箭,副將一聲令下,他們手中的火矢頓時飛向了四面八方,須臾過後,整片樹林都燃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火光映天。
他是在燒出一條生路,更是在向附近營地的楚軍求援。
藏在暗處的控陣人看出了他的用意,當即聚來更多的藤蔓並且狂妄地叫道:“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語畢,一簇尖刺突然從前方射了過來,士兵們立刻揮劍抵擋,卻是難以敵眾,電光火石之間,副將眼睜睜地看著一根刺針洞穿了盔甲,筆直扎進謝懷遠的身體裡。
“將軍!”
轟隆隆——
三聲驚雷連續炸響,伴隨著耀眼的閃電,一同撕開了漆黑靜謐的夜空,陸明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細喘連連,驚魂未定。
“表哥!”
守夜的婢女聽見動靜連忙舉著夜燈進入了臥室,見她臉色發白渾身溢汗,頓時緊張地問道:“夫人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陸明蕊撐在床頭,半天才從噩夢中緩和過來,旋即低聲吐出兩個字:“沒事。”
婢女舒了一口氣,隨後替她換下了溼透的寢衣,又扶著她慢慢地躺回了床榻上,道:“時辰還早,夫人再睡一會兒吧,不然小少爺又要鬧您了。”
她這麼一說陸明蕊才感覺到肚皮發緊,且隱隱有些悶痛,想是方才起急了,她擰著眉頭揉了揉腹部,試圖緩解內心的不安帶給孩子的影響,卻沒有聲張,只是輕聲吩咐道:“去把太醫院的官服拿出來,明早我要進宮。”
婢女甚是詫異,旋即脫口而出:“夫人,您身懷六甲不宜來回奔波——”
“去。”
簡短有力的一個字逼退了所有的勸言,婢女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甚至有些無理的她,當即就噤聲退下了。
翌日。
早上起來陸明蕊又腹痛過一回,卻堅持要出門,貼身丫鬟蓉兒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就找來昨晚值夜的婢女問了幾句,然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眼下馬車已經晃晃悠悠地駛入了內皇城,陸明蕊始終靠在窗邊假寐,似乎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