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非王爺走得急,我早已經向他請辭。”
“詩詩是哪裡做的不好?先生不妨明言,我也好讓孩子改。”顧煙寒再一次挽留。
時淑搖頭,露出一抹苦笑:“王妃,我教書向來秉持眼緣。此番若非王爺親自出面,我也不會來洛北王府。可是教了幾個月,著實沒有緣分。”
時家遇難之時,洛北王府曾經出手相助,因而時家對洛北王府一直都很尊敬。如今時淑這麼說,想來是不能忍了。
顧煙寒也不好強求,只能準備禮物送人,另外派人再去尋訪西席。
時淑走之前,驀然拉住了顧煙寒的手:“我不能說東家的壞話,但王妃待我如知己好友。既是知己,我有句話還是想要提醒王妃。”
“時先生請說。”顧煙寒洗耳恭聽。
第85章 仁至義盡
時淑壓低聲音:“王妃最好還是去查查詩詩的生母。這孩子雖說養在你們身邊,卻與你和王爺完全不像。行事做派想必像極她的生母。”
她頓了頓,見顧煙寒沒有惱意,才繼續,“我看人向來很準。這孩子不是個好相與的。”
顧煙寒謝過她的好意,心中卻是苦澀。她這個嫡母就算是再殘忍,也不至於拿對付成人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孩子。更何況,詩詩無論品行如何,都是席慕遠的庶女。
下午,顧煙寒一覺醒來,蘭嬤嬤已經等候在外面。
蘭嬤嬤是個一絲不苟的人,髮髻高高的梳起,臉型略長,總是板著,連顧煙寒見著都有幾分發憷。
她招呼蘭嬤嬤坐下,蘭嬤嬤卻執意不肯:“奴婢今日來,是想跟王妃請辭。”
怎麼又是請辭的!
顧煙寒一個頭兩個大,面上還要帶笑:“可是詩詩調皮氣著您了?”這是教過秦子魚的老嬤嬤,顧煙寒不敢怠慢。
蘭嬤嬤不多說,只是道:“奴婢來王府已經三月有餘,能教的都已教了。如今家中有事,還望王妃恩准。”
蘭嬤嬤家人早亡,只有一個侄子遠在湖州。這理由顯然是藉口。
顧煙寒知道詩詩有些愛投機取巧,因而可能會惹得時淑不喜。可蘭嬤嬤也是席慕遠親自請來的,要是也走了,她沒辦法像席慕遠交代。
“嬤嬤,您看這樣好不好。往後由王府照顧您,您就再多呆幾個月?”
蘭嬤嬤堅持不肯,顧煙寒沒辦法,只能再次準備禮物送她出門。
然而,出門之時,蘭嬤嬤抓住她的手:“王妃,奴婢有句話,還是想要跟您說。”
“嬤嬤請說。”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個套路?
蘭嬤嬤將她帶到一處:“奴婢年輕時有幸去忠毅侯府教導主子們規矩,因而得了老太君的眼。”
“奴婢入王府之時,老太君曾經特地關照,讓奴婢瞧瞧您在王府如何,別叫人欺負去。您將王府管的井井有條,這一點奴婢也是欽佩。但是有一點,您約摸顧慮王爺的面子,因而有些疏漏。”
蘭嬤嬤放輕聲音,“您對詩詩小姐太放縱。她雖然不是您親生,但總歸也管您叫一聲母親。您管教她,是她的福氣。奴婢知道自古後母難做,可您是嫡母!是王府主母!用不著給一個庶女這麼大面子。如今您對一個庶女這般客氣,往後您有了孩子,咱們正經小世子、小郡主又該如何自處?總不能讓一個庶女爬到您嫡子、嫡女的頭上去!”
這件事老太君也說過她,但顧煙寒沒聽進去。如今連續走了兩個先生,顧煙寒不得不重視起來。
“來人,去將詩詩帶去正院。”
“王妃,您找詩詩?”詩詩仰著頭天真問顧煙寒。
顧煙寒頷首:“時先生與蘭嬤嬤都走了。”
詩詩低頭,委屈的道:“是不是詩詩太笨,先生和嬤嬤才走了?”
自古先生都喜歡聰明好學的孩子,但縱然有些孩子資質差一些,一個好的老師不會因此就厭惡。他們看不慣的是那些心術不正之人。
詩詩顯然是踩了兩人的底線。
“看看你自己寫的字帖。”顧煙寒冷冷將手中的一沓紙遞給她。
雖說一個五歲的孩子筆力不深也正常,但這字帖上的字相當的浮躁,一看就是敷衍。而且,還有更嚴重的事!
詩詩低頭不語。
“時先生是給你請的,不是給你房裡的丫鬟!她給你佈置課業是為讓你進步,你竟然敢讓房裡的丫鬟幫你寫字!”顧煙寒不求詩詩成為時淑那樣的才女,但總不能讓她辱沒洛北王府的門楣!
“這些又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