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當年被作弄的一番,輕磨唇齒問:“那曹奎勝素日都在哪裡賭?”
小榛子答:“大多在廣興巷過去的金鉤賭坊。”
楚鄒便道:“去恆豐隆把爺存的銀子支一筆出來,派個人陪他玩。”
那恆豐隆乃是全國最大的票號,爺這些年賣玩意兒的錢都在裡頭。小榛子愣了一下,瞬時明白過來:“誒,奴才回頭就親自去辦。”
對面雅間裡的曲兒也唱罷,幾個公子哥兒意猶未盡地飲著餘酒。田水涵低著下巴,正在捻手心裡的賞銀。楚鄒看了一眼,然後便起身往木梯踅去。
那頎展的袍服如幽影般從眼前掠過,幾分孤僻幾分熟悉的冷鷙,只看得田水涵眼目一悸,連忙又追著楚鄒的身影往窗外望去……
今次下江南,同行的共有吏部右侍郎楊儉,方卜廉的門生賈晁平,再一便是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嚴默,都是二十多歲的實幹年輕人,對楚鄒的桑田改政論皆是頗為讚許。
這些年朝廷為了鼓勵絲綢紡織,在江浙一帶改田種桑,為了提高出絲出布的效率與品質,又在田地與稅率上給了富戶們許多優待。雖則國庫是增加了不少收入,但江南自古本是魚米之鄉,這般重桑輕農之下導致糧食減產,物價膨脹,從前一個銅板可買兩饅頭,短短几年之間,兩個銅板買一個。富裕的是越富了,百姓日子反而不好過,怨言無法上達,便被白蓮教趁機蠱亂生事,另一面軍中糧餉亦緊張。若能經此一調整,使得桑、農兩邊均衡發展,倒是件利國平民生的好事兒。
光陰如梭,正月匆匆過去,二月春風似剪刀,到驚蟄一過就得開始忙春耕了。時令不等人,一刻值千金,但除卻一部分繼續種桑的農戶,其餘的卻都沒動靜,不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