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來的山賊?
這金陵地帶,地勢平坦,山坡坡兒比起北邊的都削去了好大一截,也從沒有聽說過哪家的蟊賊會有此等劫獄的水平。
張叔見我問他,難得有些赧然,“這都是吳毛那小子搞出來的鬼。他與齊刀疤有怨結您也知道。幾月之前,您不是放齊刀疤和眠葵他女人回北邊麼,吳毛似乎對眠葵也有些興趣,便一時賭氣。。。和他兄弟搞出個虎頭幫出來。就在南邊的尼丘山上。”
“吳毛他們也逃出來了,又回了尼丘山。唉,也都是我管教不力。。。”張叔躬身向我行了個大禮,“此次壞了主人的大事。。。”
大事麼,我的大事是將私鹽倒賣出去,將官府巡查的人變成我的人或者是。。。屍體。我的父親我的家族因為汙倒賣私鹽而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但最終我還是走上這條。。不歸路。
按照道理來說,此次魏睿的行動對我毫無意義,甚至我應該藉此落井下石,將魏睿和周府一股腦兒打落塵埃。
但。。。我的少爺在牢裡。。。
恍惚間,我彷彿看著我的少爺揹著光,朝我伸出手,臉上溫和的笑容裡頭帶著一點賭徒的決絕。
“阿珏,我願賭。”
“賭你的不忍心。”
第27章
“東西準備好了嗎?”我推開吱吖作響的門,對著一旁跟在我身後的張叔說。張叔呆在金陵這地方已經有了接近十年,根系盤錯。與其跑過去跟我一同去賭命,還不如就好好呆在這兒,發揮些作用。
張叔此人前世之時就與我相識,故而我還是信得過的。張叔見我執意要去,規勸不能,便只能按照我的計劃把事情安排下去。
“主人,你這。。。”張叔佝僂著背,把東西遞到我手上,“此去若是有變,小三子就在府衙旁的茶攤裡頭,右臉有三顆痣,您若有事,就把訊息遞給他。”
這麼多年,為了復仇,我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而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的,雖然我的理智在一聲聲警告著我。我的身份如果被剖開,哪怕引起魏睿等人的一絲懷疑,說不定我的鮮血會和我父母的混在一起,頭顱恥辱的掛在南牆之上,屍身則不知道被拋到何處。
“此次是我自願的,張叔不必太過擔心。”
我轉頭把黑色帷帽帶上,日光如同金粉一般在鼻尖跳躍,我呼吸著屬於清晨冰涼而清爽的氣息,回頭對著張叔安撫的一笑,
“少爺還在等著我呢。”
說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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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門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正聚成一團一團嘰嘰喳喳議論著什麼。雖然昨夜的事兒大家門兒都清楚,那周府可是在好些人看著中跑進了賊人,何知府和魏大人也都是秉公執法不是?
“剛剛可是有個年輕的小姑娘去敲鳴冤鼓,被衙役請了進去了。”其中一人嘆息著說著,“我看著這姑娘算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卻還自己找到府衙來。不過也算個忠心的主兒。”
“確實啊。此次周府的事兒丁家黃家幾個小夥兒都看的清楚的很,那賊人可不就是進了周府的門就沒出來!”
這人正在這兒大聲談論著,突然驚訝道:“老丁還有老黃家的那幾個,你們怎麼來了?!”
。。。。。。
此時的府衙之中滿是寂靜。
坐在上首的魏睿沉著臉,眼眸低垂著,盯著手中那盞香氣撲鼻的新茶,右手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在滿堂寂靜中如同催魂奪命的鐘聲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魏睿才把茶盞往案几上一擱,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把滿屋子眼觀鼻鼻觀心的眾人從‘沉思’中驚醒。
即使是再平日裡心眼大的都明確的感覺到了滿屋子的低氣壓,彷彿讓人喘不過氣來。
“怎麼,你自投羅網來了,還有話要說?”魏睿開口,滿是嘲諷。
我輕輕一笑,朝在場眾位官員緩緩行了一禮,魏睿眉頭一簇,沒說話。
“魏大人,何府尊,昨夜周府被捕是因為一些人指認有從地牢逃出來的賊人逃進了周府,而周府拒不承認。故而大人認為周府窩藏逃犯是吧?”
沉吟一會兒,魏睿目光看向坐在末座的一個捕快頭領。
“是這樣的。”那個頭領朝我回答道。
“那眾位大人能確認進入周府的確定是賊人嗎?”我盈盈一笑回答道。
這話狠狠刺激的那位頭領的神經,這位高大的大漢站起身,將我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中,一股血腥硬氣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