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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瑤裙袍的下襬越發被打溼,雙足的布靴,更已是全然溼透。她轉眸掃了一眼身邊伏鬼,眼見他從頭到腳權勢溼透,低沉無奈的道:“雨大,遮也是遮不住的,你這份心意,本宮領了便是,且將雨傘自己遮好罷了,本宮這裡,自己撐傘來遮也無妨。”
嗓音一落,當即要抬手去接他左手的雨傘,卻被伏鬼一把避過,剛烈直白的道:“便是遮不住,但也能大概遮住,長公主不必擔憂屬下,屬下身子硬朗,淋點雨並無大礙。”
“寒冬之雨,你當真春雨朦朧?說不能自然是虛話,你也莫要強撐。還是自己顧好自己,儲存體力,莫要被凍得渾身大僵才是。你該知曉,此番之行,看似一切自然,但指不準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你若當真凍僵亦或是感染風寒,到時候出事並打鬥起來,你何能護得住本宮?”你是我觸不可及的夢
這話一出,伏鬼面色頓時複雜開來,神色也微微而沉,似在當真將鳳瑤這話仔細思量。
鳳瑤知他能將這話聽進去,自也不再多說,僅是掃他一眼,隨即便出門下來,兀自沉默。
待得片刻後,伏鬼終在鳳瑤意料之中收走了一把傘並順勢舉在他頭頂,另一把雨傘則仍舊舉在鳳瑤頭頂,待得鳳瑤心底略生釋然之際,他突然到“在下以前一直認為,主子能對長公主特殊,是因長公主當年在主子幼年之際陰差陽錯的幫過主子,但如今,屬下終是明白,如長公主這般光明磊落,心底良善之人,世上已是難得。也難怪主子會傾心長公主,只因長公主你,太容易溫暖人心,而主子,也恰恰是極需溫暖之人。”
鳳瑤淡道:“怎又突然說這些了。莫不是讓你好生打傘莫要自己著涼,此舉也溫暖了你不成?”
伏鬼緩道:“屬下僅是有感而發罷了。長公主聽聽也就罷了。”說著,神色微動,忙挪開視線,似也不願就此與鳳瑤多言,僅是話鋒一轉,再度略是複雜的問:“此番走得倉促,可是發生何事了,我們如今,又是要去哪裡?”
“大英太上皇設了場鴻門宴,欲邀本宮與東臨蒼入宮去。這不,那大英皇宮本宮不願去,便只有先行離開東臨府了。”
鳳瑤淡漠無波的道了話,並無半許委婉與隱瞞。
卻是這話一出,伏鬼頓時變了臉色,“大英太上皇奸詐圓滑,此番邀長公主入宮,可是知曉長公主身份了?”
“你也是這般想的?”鳳瑤眼角一挑,淡聲而問。
伏鬼點點頭,“屬下的確是如此猜測的。畢竟,大英太上皇不喜女子,這番卻突然邀長公主入宮,其中定是有詐。”說著,面色越發一沉,“長公主,此地確實不可久留,為防節外生枝,我們且行快些,儘早離開此處。”
鳳瑤並未言話,僅是抬眸朝伏鬼掃了一眼,隨即便稍稍加快了步伐。
一行人迅速抵達東臨府府門,此際,已有一輛馬車與幾匹烈馬在東臨府外等候。
鳳瑤並無耽擱,先行將伏鬼喚著一道上了馬車,其餘侍衛則急忙躍上在場幾匹烈馬的馬背,隨即揚鞭而起,頓時策馬而前。
風聲鶴唳,暴雨狂下。那雨水打落在馬車頂部,噼裡啪啦作響,莫名有些亂人心志。
伏鬼靜坐在馬車一角,不願擾鳳瑤分毫,鳳瑤也未觀他,僅是後背倚著車壁,兀自沉默。
馬車速度極快,顛簸往前,但鳳瑤心中則是略微無底,也不知此番出城,究竟是否平穩安然了。畢竟,大英太上皇既是懷疑了她身份,自然是越發戒備,想必這國都城內定也是嚴防死守,東臨蒼勢力雖廣,但要這麼光明正大的將她送出城去,在這節骨眼上,自然也是有些難的。
如此之思,一直在心底盤旋上浮,全然不息。卻是不久,頃刻之際,風聲鶴唳之中,馬車驟然急促而停,便是周遭跟隨著的烈馬,也頓時消了蹄聲。
霎時,四方詭異沉寂,徒留風雨動盪。
正這時,有人緊著嗓子出聲道:“官爺,我們是東臨府的人,可否勞煩官爺們行行好,讓我們透過?”
“車上之人是誰?”東臨府侍衛的尾音還未全然落下,隨即,一道冷冽幹練的嗓音驀地揚起。
“車上是我們東臨府姑娘,此番不過是要去城西稍稍散散心的。”東臨府侍衛再度恭敬道了話。
奈何這話一出,對方卻並無買賬之意,反倒是大,“如今全城戒備,且上頭也吩咐過了,無論何人行車在途,都得露面讓我們檢查一番。你們既是說車上之人是你們家東臨府姑娘,便望你們家姑娘撩開簾子露露面,好讓我們查探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