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眉頭皺得越發厲害,深眼凝他半晌,卻也終歸還是全數壓下了心底的起伏與氣焰,隨即稍稍抬手接過了他指尖的筷子。
他自然而然的垂眸,瞳孔中略有釋然之色迅速滑過。待朝鳳瑤手中的筷子掃了一眼後,便開始不動聲色的另外執著筷子在一隻碗中布膳。
待得一切完畢,他才將布了膳的碗緩緩朝鳳瑤遞來。
鳳瑤滿目森然冷冽,並未言話,也並未耽擱,僅是伸手去接。
待她全然無畏的生硬嚥下一口菜餚時,顏墨白凝她片刻,才也跟著開始用膳。
一時,兩人皆略微默契的未出聲,僅是垂眸而食,但兩人面色皆複雜幽遠,心事重重。
周遭氣氛,再度沉寂壓抑下來,無聲無息之中,厚重之意盡顯。
待得半晌後,鳳瑤終歸是放下了手中碗筷,抬眸凝他,低沉沉的出了聲,“本宮已用過膳了,攝政王如今,可該為本宮點明所謂的要事了?”
顏墨白眼角稍稍一挑,並未立即言話。
他僅是稍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甚至也不朝鳳瑤望來一眼,僅是滿目幽遠的凝向了角落裡那青煙縷縷的香爐,而後才薄唇一啟,平緩幽遠的道:“惠妃亡在大旭宮中的訊息,已不脛而走。如今的大旭京都城,已是滿城風雨,輿。論百出,皆道是,長公主貪戀權勢,欲對宮中舊妃與皇子,趕盡殺絕。”
鳳瑤瞳孔驟然一縮,面色也幾不可察的變了變。雖面上不曾展露太多反應,但心底深處,無疑是波瀾而起,複雜連連。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她終歸是知曉惠妃之事早晚有一天會被公諸於眾,只是她未料到,惠妃死亡之事,竟會在她不在大旭京都的節骨眼上爆發。
她滿心冷冽,強行壓制心緒,低沉沉的道:“然後呢?大旭如今,朝堂可穩,人心可安?”
她嗓音極低極沉,縱是在強行平復心緒,然後脫口的嗓音,終歸是極為複雜,甚至厚重之至。
其實不必顏墨白多言,她也知惠妃死亡之事一旦發酵,她不僅要身處輿。論漩渦,聲名越發狼藉,而她最擔憂的國舅,許是當真要因此而煽動民心,刻意生事了。
也不知,國師與許儒亦是非能應對這種略微失控的場面,是否能真正壓制得了國舅了。畢竟,國舅早已野心勃勃,對她姑蘇鳳瑤與幼帝極為不滿,此番得了這等機會,豈能不乘東風而起,孤注一擲的拼上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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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放你回去
“大旭上下可穩,人心可安,想必長公主該是猜得到。再者,惠妃一亡,長公主想想,誰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肆意抨擊長公主威名與皇權?攖”
顏墨白並未明著回話,僅是平緩幽遠的拐著彎兒的出了聲。
鳳瑤滿目複雜,面色如霜。
“國舅?”
她默了片刻,才陰沉冷冽的出了聲。
顏墨白神色幽遠,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開始稍稍伸手,端了矮桌上的冷茶便開始飲了一口。
“惠妃出事,國舅自會乘勢而起,但長公主許是還忘了一人。”
待得片刻後,他才薄唇微啟,慢條斯理的出了聲。
這話肆意撞在耳裡,無疑是漣漪起伏,經久不息。鳳瑤眉頭一皺,思緒翻騰,只道是國之上下的朝臣,大多都為牆頭草罷了,真正敢主動生事之人,並不多。再者,此番朝堂還有許儒亦與國師壓著,是以,能罔顧國師與許儒亦之威而主動生事之人,除了國舅之外,還能有誰?
一時,心底疑慮四起,冷意浮動。腦海也一遍一遍的開始過著朝堂的朝臣,奈何思來想去,著實有些想不出究竟何人敢與國舅一道興事。
心底翻騰半晌,皆是無果。沉寂壓抑的氣氛裡,她再度抬眸,滿目複雜起伏的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攝政王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賣關子。償”
顏墨白眼角微挑,轉眸朝她望來,那雙漆黑平緩的瞳孔,恰到好處的對上了鳳瑤的眼。
瞬時,兩人相對,皆是無言,但各自瞳孔中的神色,則是一人複雜陰沉,一人平和淡然,無疑是迥異之至。
待得半晌後,鳳瑤心底越發的不耐煩,終是先行將目光從他瞳孔挪開,待得正要繼續而問,不料話還未脫口而出,便聞顏墨白平緩幽遠的出聲道:“三皇子,贏易。長公主僅猜著了國舅,卻獨獨忘了三皇子贏易。”
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