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勞長公主費心了。今日既是出來遊玩觀賞,自也該開心才是。”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顏墨白慢騰溫潤的出了聲。
鳳瑤眼角一挑,思緒回攏,卻不打算就此打住,她目光依舊分毫不避的凝著他的瞳孔,話鋒一轉,繼續而問:“大戰在即,你準備差多少精兵前去攻那大盛之國?”
顏墨白漫不經心的道:“微臣以為,攻打大盛,五萬精兵足矣,而微臣,正好也僅準備了五萬精兵。
五萬……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頓時一皺。
顏墨白目光微深,卻是勾唇一笑,“怎麼,長公主覺得是多了還是少了?”
“五萬精兵自是不夠。”
鳳瑤並未耽擱,陰沉出聲,“大盛如今定是對你早有戒備,此番大戰在即,定也會精兵陳列,雖是做足迎敵之勢。而今憑大盛國力,一旦做足準備,定十萬大軍不在話下,你領五萬精兵而去,可是太少了些?”
“兩軍交戰,沙場拼鬥雖是必須。但依微臣之意,那寬宏激烈的兩軍交戰雖可進行,但絕非此番進攻大盛的重心。”
“你以為的重心是什麼?”鳳瑤神色越發一沉。
奈何這話一出,他卻是突然不說話了,那雙溫潤懶散的瞳孔,僅是隨和悠然的朝她凝著,笑意清淺,溫潤得當。
周遭氣氛,再度沉寂下來,徒留車輪聲冗長繁雜,不絕於耳。
鳳瑤深眼將它凝著,半晌後,終歸是再度陰沉而道:“怎麼,不願對本宮如實以告?”
他勾唇笑笑,懶散隨和的搖搖頭,隨即薄唇一啟,幽遠平緩而道:“微臣並非是不願對長公主如實以告,而是本以為長公主冰雪聰明,自該猜得到微臣心思。此番兩國交戰,硬碰硬的實打,無疑是最爛之法,便是攻克了大旭,我大周自也會損失慘重,國力不足,倘若這時候還有其餘諸國趁勢而起,企圖對大周行漁翁之利,如此一來,大周自也是自取滅亡。是以,依照微臣之意,此番兩國交戰,只為,智取。”
“大盛此番定是早已戒備森嚴,雄兵而立,你欲如何智取?”
鳳瑤並不打算放過他,仍舊是層層逼問,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早已是起伏劇烈,厚重沉沉。
這話入耳,顏墨白眼角微挑,朝鳳瑤笑得平和,“今日好歹是出來賞玩兒,長公主執意要在今日對微臣盤根問底?”
“你也可選擇不說。畢竟,你已非大旭攝政王,而是大周帝王,便是你不回本宮之言,本宮也奈何你不得。”
他神色微動,並未立即言話,只是那雙落在鳳瑤面上的瞳孔個,卻是無端的深了半許。
待得半晌後,他才故作自然的將目光從鳳瑤身上挪開,平緩而道:“大盛此際才戒備十足,雄兵而立,自然已是為時已晚了呢。早在兩月之前,大盛大舉進攻大旭之際,他那兵力薄弱的大盛老巢,便早已有人四方混入,從而,盤踞紮根。長公主你說,此番大盛舉兵迎擊我大周之軍,倘若其糧草被焚,大盛的京都被佔,那些大盛之兵,可還有心思打仗?”
冗長的一席話,他說得極為平緩自然,除了語氣略微卷著幾許幽遠之外,整個人竟是淡定至極,從容無波。
鳳瑤瞳孔猛的一縮,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忍不住大肆的搖晃開來。
“你是說?兩月之前,你便已是差人,混入了大盛的京都?”她強行按捺心緒,陰沉沉的問。
也難怪,難怪當初大旭國破之際,這顏墨白久病在府,全然不曾露面,而今聽他這話,若她猜得不錯的話,當時大旭與大盛交戰之際,這顏墨白,則是窩在府中,暗自差人前往大盛之地,四方紮根分佈。
如此說來,早在大旭與大盛開戰前,這顏墨白,便早已為而今攻打大盛埋好了伏筆。不得不說,這人的心思,無疑是深沉至極,甚至深得令人心生畏懼,便是僅是稍稍聞之思之,便覺心頭髮麻,毛骨悚然。
究竟,是得有何等程度的精明,才能將這等算計天下諸國之事並重而行!又究竟是何等的冷漠與野心,才能對大旭的存亡視而不見,從而趁著大旭危亡之際而去大肆的趁人之危,構造他心底的野心藍圖。
思緒至此,鳳瑤渾身發緊,手腳冰涼。
顏墨白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神色也微微變了半許,隨即薄唇一啟,平緩從容的問:“長公主嚇著了?”
說著,眼見鳳瑤毫無反應,不回話,他勾唇笑笑,神色突然一垂,略微幽遠複雜的落在面前的茶盞上,修長的指尖,也開始微微而動,肆意在茶盞身上稍稍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