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
甚至,久得鳳瑤的身子發麻,久得內力似要燈枯耗竭之際,突然,壓抑重重的氣氛裡,國師突然道:“行了。他這條命,算是稍稍保住了。”
這話略微卷著如釋重負之意,鳳瑤下意識抬眸朝國師望去,竟見他那褶皺橫生的面容,已是夾雜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釋然。
是的,釋然。
連一向不行於色的國師都會露出這等釋然之色,想必方才幼帝,定是極為棘手甚至危險,若是不然,此際的國師,又為何是這般表情。
鳳瑤強行按捺著欲要徹底衝破而出的情緒,稍稍收了內力,扶著幼帝小心翼翼的躺下,待得一切完畢,她目光再度朝國師凝來,正要低沉嘶啞的言話,不料話還未出,突然,榻上的幼帝睜了眼,孱弱不堪的喚,“阿姐。”
軟弱的二字,差點令心底大起大落的鳳瑤淚崩。
鳳瑤強行咬牙忍耐,努力平靜,隨即垂眸朝幼帝望來,關切低聲的問:“徵兒如何了?身子骨可還有哪裡不適?”
幼帝搖搖頭,不說話,只是手指卻稍稍動了動,似要抓住什麼。
鳳瑤垂眸朝他的手掃了一眼,當即伸手過去將他的手握住,他則掙扎著指尖反手握住了鳳瑤的手指,極緊極緊的握著,瞬時之中,眼眶竟驟然的紅了。
“阿姐。”
他又是一喚,喚的鳳瑤心底破碎淋漓。
她一動不動的坐著,小心翼翼的問:“徵兒,怎麼了?”
他搖搖頭,目光略微渙散,卻是片刻後,他唇瓣一動,稚嫩柔弱的道:“往日是徵兒不對,總是惹阿姐生氣,徵兒知道錯了,徵兒以後再不會惹阿姐生氣了。”
這話越發戳中鳳瑤心口的柔軟,她強行按捺心緒,奈何洶湧奔騰的情緒仍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層層朝外冒。
她急忙故作自然的挪開臉,低聲問:“徵兒怎突然說這些了?往日也是皇姐不曾太過關心徵兒,不曾與你多說說話,是以,皇姐也有錯。”
“不是皇姐的錯,是徵兒,都是徵兒太過頑劣了。只是,徵兒捨不得皇姐,捨不得……”
話剛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