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將軍迅速抬頭掃了一眼齊王臉色,猶豫片刻,頓時順著齊王心思道:“這大旭的小皇帝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如今都成階下之囚了,且還一腳踏入了閻羅殿了,此際無力無奈之下,也只能逞幾句口舌之爭。皇上無需與他計較,但若的確不喜這小皇帝的話,不如,微臣將這小皇帝的舌頭割了如何?這樣一來,小皇帝痛了,流血了,自然知曉我大齊的劍也是鋒利的,會真正要人命的。”
這話入耳,齊王面上極為難得漫出幾分滿意。
他緩緩鬆開了贏徵,轉眸朝霍將軍望來,“霍愛卿這個提議倒是甚好。這死到臨頭的小子的確太過聒噪,要著舌頭也是無用,割了便是正好。”
贏徵面上的笑容稍稍一僵。
齊王轉頭朝贏徵望來,以為贏徵怕了,面上的怒意越發的開始消卻,轉而化為了成片的傲然與得瑟,隨即朝霍將軍繼續道:“動手。”
短促的二字一出,君令如山。
霍將軍不敢耽擱,頓時從地上起身過來,待靠近贏徵後,長劍出鞘,整個人也稍稍蹲下,抬手便要去扯贏徵的舌頭,贏徵避無可避,咧嘴森森的笑著,目光猙獰的朝齊王凝著,陰測測的道:“齊王,你最好是差人殺了朕,若是不然,你只要留朕一口氣活著,朕日後定讓你後悔莫及。”
齊王嗓音一挑,“割。”
霍將軍加快了動作,強行撬開贏徵的牙關將贏徵的舌頭稍稍扯出,則是鋒利的長劍正要將贏徵的舌頭斬下,卻是頃刻之際,城樓下有幾匹烈馬陡然而來,烈馬還未徹底靠近,便有慌張的嗓音緊急而起,“皇上,大事不好,皇上遇襲了,太后皇后以及皇妃皇子他們都被大周兵衛挾住了。”
“什麼?”齊王臉色陡變,身子差點站立不穩,脫口的嗓音驀地變得嘶啞。
霍將軍兩手一抖,沒能握穩贏徵的舌頭,贏徵順勢將舌頭縮回,陰森森的咧嘴大笑,“哈哈哈哈,看吧,顏墨白終還是來了,在齊王你毫無戒備之際啊,他打入你的老巢了呢!你就等著吧,等著看顏墨白如何一點一點的徹底將你的禁宮瓦解,將你的國都城瓦解!”
齊王深吸了兩口氣,想要強行鎮定,奈何幾番努力,心境沸騰得太過厲害,致使此番無論如何努力,竟是都無法將心口那一股股震撼之感壓下。
他渾身發著緊,袖袍中的手也緊握成拳,抑制不住的顫抖,卻是片刻之際,他驀地回神,此際也耽擱不得了,僅是立在城樓上便震怒大喝,“霍將軍,你領四萬人鎮守於此,其餘三萬兵衛,隨朕去滅敵。”
嗓音一落,不待霍將軍反應,齊王拎著贏徵便朝城樓下衝去,待得下得城樓,齊王急速點兵三萬,揮軍而走。
此番策馬速度極快極快,齊王心都要從胸腔內跳出來。
他千算萬算,怎麼都未料到大周之人竟會攻入皇宮。他以為他將城門守好了,將大周大軍嚇走了,國都便能安,大齊也能安,但他卻不曾料到那本來已是退軍的大周之人竟是突然憑空的在國都城內冒了出來,甚至還攻上了他的皇宮。
那些大周之人,究竟是怎麼抵達皇宮的?難不成,那些人還有遁地的本事?
齊王越想越惱,心頭焦急,落在烈馬背上的鞭子越發頻繁。
烈馬一路嘶鳴,踢踏飛躍,速度極快,身後的三萬兵衛急速跟隨,蹄聲渾厚,陣狀極大。
則是不久,齊王一行人終於抵達皇宮外。
然而此際,偌大的王宮,詭異寂靜,那宮城的兩道硃紅威儀的宮門緊閉,壓抑之至,而那宮城城門樓頂的烽火臺上,一列列兵衛密集而列,眾人手中接握著弓,弓上正搭著箭,弓弦也早已全然開來,寒光噌亮的箭頭就這麼對準了他們。
周遭氣氛,肅殺難掩,生殺之奪,一觸即發。
齊王滿面複雜,忍不住抬手稍稍扣上了贏徵的脖子,卻是正這時,前方那城樓之上,突然有抹滿身雪白的男子緩步往前,幾步之下,便站定在了城樓最為正中的位置。
那男子,白衣勝雪,墨髮飛揚,毫無拘束,他容貌極是清俊,屹立風華,只是臉色則稍稍蒼白,眉宇微微的蹙著,整個人瞧著像是弱不禁風的少年,但獨獨那雙朝城樓下掃來的雙眼,如同傲然大氣的在居高臨下的俯視眾生一般,極是的大氣寬廣,而又凌厲霸氣。
那雙眼,無波無瀾,無溫無情,無論怎麼打量,都知他眼中是沒有任何溫度的,除了冷,便是煞氣。
是的,慎人致命的煞氣。
齊王抑制不住目光一抖,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此際,他才由衷的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