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平生好 作者:低訴

到底想要什麼?他們手上不是有安樂公麼?還有什麼安樂公的秘密,是要從阮家來尋的?!

母親緩緩地閉上了眼,聲音也漸漸地低了下去:“你阿爹同我說過,安樂公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若不是他身不由己,也許……能還天下一個太平,也未可知。”母親輕輕地笑了起來,“可憐你阿爹自身且不保,還在唸著天下太平……”

母親睡熟了。在每日的折磨拷問過後,她總是睡得最安穩的人。

阿寄望著母親的睡臉,漸漸地自己也睏倦了,抱著膝蓋坐在這永巷監牢的陰暗角落裡,側著頭睡去……

她睜開眼時,晨光已透進了窗紗,懶懶地灑在她的被褥上。她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掖庭獄裡的事已過去了九年多了。

怎麼會忽然想起來過去的事呢?想起來母親的白髮和傷疤,想起來滲水的潮溼的牆,想起來所有人口中都如鬼魅一般存在的安樂公……

也不知母親現在在宮裡過得怎樣了……

“昨日我去見了伯母,她尚很清醒,還問我你在外面是不是吃苦了。”

腦海中迴響起柳岑的話。她咬著唇,睜著眼睛望著床頂,想,我這算什麼吃苦呢?和母親的苦比起來,我這算什麼吃苦呢?

她起身洗漱更衣,而後走到廊上,葳蕤枝葉已零落,微冷的風拂過一地黃葉,又吹起片片枯黃的蝴蝶來。她恍惚間想起,自己已近兩個月未曾見過安樂公了。

秋意已深了。

自從那一日的爭吵過後,即使他們只隔了一進院落,卻竟然也可以做到互不相見。偶爾她從張迎那裡聽來一些訊息,說是雖然陛下開了恩,安樂公卻也不愛出外遊樂,只是悶在房中讀書,早起晚睡的,一日日地愈加瘦了。

幾個宮婢說說笑笑地走進院中來,見到她,都是一怔,而後繞道走開了。阿寄看見她們穿的新衣裳,正是上回蒙賜的布料裁剪成的,倒是真的繽紛動人。

“阿寄姐姐!”張迎卻突然從外頭跑了進來,“快出來,我阿爹找您。”

張迎的阿爹也就是他的義父張持了。那幾個宮婢聽見這話,都不由得望了過來。阿寄連忙收拾一下自己的衣著,跟著張迎走到前院去,張持正揹著手看那庭中的銀杏。

“啊,”見她來了,張持笑了笑,“是陛下請您過去,不必聲張。”

阿寄隨張持到了昭陽殿後殿,卻並未見到皇帝。

“請姑娘在此處等候,陛下少刻便到。”張持說著,便退下了。

阿寄點點頭,在殿中跪下了。微風拂過簾帷,將爐中的蘇合香輕飄飄地帶了出來,氤氳滿室。簾後有宮婢侍衛,俱都一動不動地站著,彷彿還在盯著她瞧。

她不由得跪直了身子。

***

“張迎?”

深夜裡,顧拾喚出一聲,張迎忙顛顛兒地跑到門前來:“郎主,您要歇了?”

顧拾擱下筆,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地“嗯”了一聲。張迎便去給他準備熱水,一邊探出腦袋道:“您今日可累了一整日了。”

顧拾將幾卷書收攏歸置起來,淡淡地道:“阿寄今日怎樣了?”

張迎撓了撓頭,“早晨的時候我阿爹來,奉旨帶阿寄姐姐進宮裡去了。眼下還沒回來。”

顧拾瞳仁微微一縮,眸中淬出冷光,“什麼意思,還沒回來?”

“說是陛下要見她的……”

***

深夜的昭陽殿,燈火明亮如白晝。撲朔的燭光將扭曲的人影投映到牆上去,彷彿便幻作了重重的鬼影。

清冷的秋氣從白玉石地面緩慢地往上,浸透了整副身軀。雙腿已跪得麻木沒了知覺,膝蓋裡彷彿有千萬只小蟲在咬齧,阿寄要咬著牙才能支援自己繼續跪下去。

直到聽見鐵靴的腳步聲傳來,她還以為是自己腦中的幻覺。

幾個內侍打起簾子,鄭嵩一步步走了進來,看見阮寄的脊背仍舊挺得筆直,不由得冷冷一笑。

“你這份硬氣,倒是不輸你父親半分。”他走到上首的書案前坐下,“朕讓你看住顧拾,這些日子以來,你倦怠了不少啊。”

阿寄叩了個頭,雙手撐在地面,頭有些眩暈。

——鄭嵩突然將一卷文書朝她砸了過去!

她避之不及,那一卷插了紅翎的前線急報砸在她的臉上又跌落在地,她不敢動彈,只覺出臉頰上漸漸泛出火辣的疼痛感……

鄭嵩指著那軍報道:“拿起來,讀讀看!”

阿寄慢慢伸出手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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