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會過日子的,還真找不出比夏姜芙厲害的了。。。。。。”身份顯貴的比不得她輕鬆愜意,身份低的比不得她會仗勢欺人,整個京裡,屬她最隨意。
說著話,外邊就傳來夏姜芙抑揚頓挫的聲音,“唐姐姐,唐姐姐。。。。。。”
太后額頭突突直跳,撫著發疼的眉心道,“能不能將人打發回去,她以來,哀家這是別想太平了。”
夏姜芙精力旺盛,能將人折騰得心力交瘁,光聽著聲兒,太后心底就湧上不太好的感覺。
皇帝也不太想見著這位嫌棄他尖酸刻薄的侯夫人,擱下茶杯,身影一閃便跳出了窗外,留下茶几上搖搖晃晃的茶杯,以及滴落幾滴的茶水。
太后:“。。。。。。”夏姜芙衝著她來的,皇帝跑什麼跑?
如太后預料,進了屋,夏姜芙就不安生了,一會兒嫌棄凳子硬,一會兒嫌棄悶,太后極力剋制著脾氣,耐心陪她說話。
夜幕降臨,走廊亮起了一盞盞燈籠,夏姜芙笑逐顏開,“還記得咱回京時途徑小鎮過乞巧節,滿河飄著的燈籠就是這種形狀的。”
太后將視線調至窗外走廊,紙糊的蓮花形燈籠搖曳生姿,她道,難怪瞧著這麼俗,原來是夏姜芙的主意,以長寧侯府一品軍侯的地位,即使是別莊,也不該裝飾得如此惡俗。
“唐姐姐,我還有一事想與你說,我左右想了想,決定還是認下皇帝這個兒子算了。”夏姜芙思路跳躍,太后有些跟不上,“什麼認下?別說的勉強了自己似的,要說多少遍,他是我生的。”
夏姜芙皺了皺眉,“沒理由啊,我明明記得他和塞婉成親了啊,難道我記錯了?”不可能,下午她和顧泊遠求證了許多事,但凡是她記得的都是正確的。
她懷疑,皇帝和塞婉的事情上,所有人對她有所隱瞞。
“就是你記錯了。。。。。。”太后扶額,突然冒出個不情不願搶兒子的夏姜芙,她真有些無計可施了,如果夏姜芙真情實意些,念著救命之恩,教皇帝順著她不是什麼事,偏偏夏姜芙要搭上塞婉,她眼睛瞎了才認可塞婉做兒媳呢。
“阿芙,天都黑了,你要不要回去歇息了?”二人手腳不便,她就不假意送了。
夏姜芙搖頭,“我與侯爺說好了,我沒記起所有事情前就和唐姐姐同住,侯爺答應了。”
“我不答應,你趕緊回去,我要用晚膳了。”和夏姜芙同進同出,她沒被刺客殺死估計都被她折磨死了,堅決不能將夏姜芙留在身邊。
但事與願違,不一會兒,侯府下人們就抱著衣衫鞋襪洗漱用具來了,問夏姜芙擱哪兒,夏姜芙不理會太后瀕臨暴跳的心情,指著衣櫃,讓她們將衣衫放進去,妝盒放進內室,洗漱類的臉盆棉巾放到耳房。
“我說了不同意。”太后快控制不出胸口噴薄而出的怒火,她是太后,夏姜芙徵求她同意了嗎?
吩咐完了,夏姜芙才一臉無辜的看向太后,“侯爺說屋子是侯府的,我身為主母,搬過來理所應當吧。”
太后:“。。。。。。”去他侯府別莊,她要回宮。
然而老王妃還未下葬,她又有傷在身,回京途中恐怕經不得顛簸,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任她是太后也無濟於事。
夜裡,二人同床而眠,多少年了,太后早已習慣獨身一人,床畔多個人,她十分不自在,尤其夏姜芙面朝著她,烏溜溜的眼眸盯著她看,太后心裡發慌,“怎麼了?”
“唐姐姐,你真的老了,初見你時,我以為你不會老呢。”
太后怔了怔,憶起年輕時模樣,不自在別過身去,“歲月不饒人,是人都會老。”多少人能像夏姜芙得到歲月寬容呢?
太后出身書香門第,秀雅端莊,大家閨秀,一顰一笑,渾然天成的帶著份氣韻,和剛從墳墓裡出來灰頭土臉的夏姜芙比,太后猶如天上仙女,舉手投足富貴逼人,哪兒像夏姜芙,空有一副好皮囊,談吐庸俗,氣質粗糙,完完全全的市井出身。
夏姜芙眼裡,太后不會老,至少她沒想過太后老了的模樣,有錢人家夫人小姐最為注重養生,甚至有傳,有人為了永葆青春,專門吃嬰兒皮肉。
哪兒想到,好像幾日不見光景,太后眼角就佈滿皺紋了。
“唐姐姐,明日還是讓秋荷給你敷敷臉吧,歲月不饒人,咱得對自己好點,你看看我,容貌比不上當年,卻也還算過得去吧。”
太后:“。。。。。。”想誇自己就明說,拐著彎罵她何必呢?
太后閉上眼,裝作睡熟的樣子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