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走著走著大人們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一道深邃鋒利的目光鎖獵物似的鎖著自己,大人們縮縮脖子,歪頭瞧去。
不瞧不打緊,一瞧嚇得丟了魂魄,宮牆邊站著兩個無頭屍,二人穿著白色披風,披風帽下,黑黢黢的不見臉,眾人大驚失色,驚叫的朝裡邊跑。
一腳踏入宮門的大人們抬頭,不敢往裡走,驚慌失措搖著禁衛軍手臂,沙啞的喊,“鬼,鬼。”
禁衛軍偏頭,視線落在靠牆而立的兩人身上,艱難的抿了抿乾裂的唇,“好像是塞婉公主和她身邊的公公。”
雪簌簌落著,甬道上寂靜得針落可聞。
☆、068
晨光灰白; 濃霧罩著的甬道上,大人們攏眉低頭; 腳下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便是靴子踩雪的動靜都沒了,幾片雪飄在鼻樑上; 凍得塞婉鼻尖通紅; 忍不住抬手將其拂去,指尖陰冷; 她身子不自主瑟縮了下,“巴索; 你看得清他們的容貌嗎?”
霧氣籠罩; 面前經過的大人們戴著帽子; 五官模糊,除了胖瘦,其他壓根識別不出來。
巴索鼓著眼; 睫毛凝結著霜霧,晶瑩的擋在他眼前; 他不為所動,雙眸瞪得大大的,“總會看清的。”
文武百官; 若要以身量論,武將高大威猛,體格健碩,而文官則身形瘦弱; 文質彬彬,那些身材肥厚的官員,十之八。九是好酒肉的,剩餘一二則上了年紀發福所致,這部分人都不可取,塞婉嬌小玲瓏,如何能嫁給個胖子。
剩下的就是瘦子,待天光亮些,大臣們從宮裡出來,容貌就看清楚了。
雪勢愈發密集,巴索的髮梢,肩頭,堆積了小撮雪,然而他絲毫無所察覺,目光鋥亮的望著宮門盡頭,朝會結束,文武百官都會從這道門出來,他要仔仔細細觀察他們的言行舉止。
半個時辰過去了,宮門口的禁衛軍輪值,門口安安靜靜的,不見任何大臣從裡出來,巴索如老僧坐定,姿勢一動不動。
塞婉打了個冷戰,搓著手,沿著宮牆來來回回散步以取暖,稀薄的暖光穿透雲霧,淺淺的落下層暖黃,塞婉經過巴索身邊時,沉思道,“朝廷好像發生了大事,這會兒都沒大臣出來,咱不若回驛站吧。”
天不亮就從被窩裡起來,早膳還沒吃呢。
巴索翹首以盼的望著宮門,堅決搖頭,“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公主,咱堅持會兒,早日覓得駙馬爺早日回南蠻,出門幾個月,皇上和娘娘肯定想念您了。”
塞婉目光幽幽轉向高大的宮牆,哦了聲,繼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終於,漫長的上午臨近尾聲,宮牆盡頭終於響起大臣們的說話聲,塞婉撣撣衣衫上的雪花,跳著走向巴索,積雪堆積覆蓋了地上的腳印,而新鮮的腳印全是塞婉留下的,橫排豎列,整整齊齊,好像軍營裡的佇列。
宮門口,走在最前的大臣們本就因為近日之事惶惶不安,瞧見橫豎整齊的腳印,臉瞬間沉了下來,再看宮牆邊立著的兩道身影,叫苦不迭,大清早差點被嚇死了不說,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怎麼還杵在那,等誰呢?
文武百官沒有不忌憚塞婉的,沒成親的怕塞婉眼瞎看上自己,成了親的怕塞婉挑中府裡兄弟,而上了年紀的怕塞婉禍害自己子嗣,但凡有點人性的都會對塞婉避而遠之,沒感覺到今年冬天京城格外清淨嗎,連向來愛熱鬧的太后都特意叮囑內務府和禮部取消了一年一次的賞雪宴,內裡什麼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都是有親戚好友的人,眾人再體諒太后的苦心不過,所以上行下效,他們也取消了各式各樣的宴會,儘量低調。
不成想,塞婉跑到宮裡來了。
“你說塞婉公主來這的目的是什麼?”朝會時辰早,那會天麻麻亮呢塞婉就在了,一站就是一上午,其心思不可不謂昭然若揭。
“想趁著年前將自己的親事定下吧。”塞婉十六了,翻過年可就十七歲了,以塞婉的年齡,十七更不好說親了。
大人們嘀嘀咕咕,不約而同扯了扯領子蓋住自己臉頰,要是有可能,恨不得套上個麻袋擋住自己面容,千萬別被塞婉給惦記上了才是。
大人們原地整理衣衫,磨磨蹭蹭許久不肯抬步,巴索看不下去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扭扭捏捏個什麼勁兒,他尖著嗓門大喊道,“大人們快過來啊,午時了,諸位想在宮裡用膳不成?”
他還趕著帶塞婉去翰林院了,京城的青年才俊,除了上下朝的官員,再者就是科舉後留翰林院的進士了,在這邊浪費一上午,待吃了午飯,塞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