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管到的,也不過是藉著南陽侯的身份插手軍戶之家,禁止軍戶裡的當家的毆打妻子,就是遇著了這等事,因發生得太多,行惡者乃自己夫君名下將士,反到難以處理個痛快。
然而換了魏氏與蕭安,卻是會組建起一支娘子軍來,就是換上幾百個夫君,也不敢輕易動手,又哪需林氏這般調和,以勢壓人。
太孫吳見蕭安追捧自己母親的模樣有些好笑,就有心逗弄,“想魏娘子當不會做與外夷通商之事罷。”
魏氏看了太孫吳一眼,並未說話。
而蕭安正如他所料的開了口,“與外夷通商,商戶們賣出去的產物,與進進來的產物相比如何?”
外夷能賣於大慶朝的東西實在是不多,無非是馬匹牛羊之類,然而大慶朝賣出去的東西卻多之又多,買少賣多,這表面上看是大慶朝佔了便宜。
然而說到底也只是便宜了商戶們,那外夷們捨不得了馬匹牛羊,再給的金銀寶石玉石一類石頭的,多在商戶手中,這些東西易為深藏避稅,再賣往富貴之地,於國庫可半點好處也無。
這一點太孫吳自然也想得到,他這一路看下來,看到了商戶們的離家萬里不易,也看見了商戶們的暴利。
這時魏氏卻也插了一句,“商戶與外夷交易,倒是讓三關裡駿馬充足,也並非全是壞事。”
與關外外族打仗,多為騎兵才得佔優勢,馬匹便不得少,然大慶裡的良駒又如何比得在關外草原上跑的。
一直被自己娘拆臺的蕭安瞪了魏氏一眼,扯著嘴角不想說話了。
魏氏難免要與太孫吳笑話,“她自幼被教得腦子簡單,恨之慾之死,只見得到別人的壞處,卻見不著好處,公子也莫怪。”跟這種人也學不了好,勞煩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腦子簡單的蕭安瞪得更狠了,太孫吳卻是跟著笑了起來,“聽魏娘子一席話,才知道我也想得簡單了。”我也是個腦子簡單的,也跟蕭安一樣要成長呀。
魏氏跟著笑了笑,又不再說話。內心裡只有一句:蕭安你個小崽子到底懂不懂男女之別!
魏氏的煩也並未煩多久,柳貞就尋了過來,見幾人都在,也沒避著人,讓人將陳十郎也請了過來,便直言了,“公子欲查軍中事,也可從這幾家商戶入手。”
陳十郎這才知曉自己跟著太孫吳是來幹大事的,並非是陪著遊玩,心中激動不已,隻眼神炯炯的看著在場諸人。
紙張上的三戶人家乃秦、蘇、牛。
柳貞與其解釋道:“這幾家乃三關軍中米糧供應人家。軍戶產出裡多出的糧食,多為他們所收,置換為別物。其中利潤,自然不菲,否則也沒人願意來做這門子生意。”
軍戶裡的軍田,也是要繳納抽稅的,比一般庶民低上兩成,不過多收在當地庫房中,當地官府與軍戶們銜接後上報戶部充入國庫,專用以本關服役兵士及軍戶上戰場之時的供銷。
這筆糧食,當地官府卻無管轄之權,只在軍中掌管錢糧的後備官手中調配,且只用半年與京中戶部一報,說到底也就是在當地最高統帥的手中。
第042章 不知何處見罪君
屋子裡在柳貞說完話後一陣靜默,在場的每個人神色都不一樣。
太孫吳並不敢去看蕭安的臉,只沉默到最後不得不開口,有些啞著嗓子道:“柳先生怎知密旨?”
柳貞譏諷一笑,“魏侯何德何能能得貴人親至?”
這一下子,太孫吳是下意識地去看蕭安的臉色,只瞥了一眼就看出蕭安的臉色蒼白,而後眼神就變得有些冰冷。
蕭安的性子,太孫吳是知曉的,本口中有萬般話想要與她解釋,然而密旨之事,當如何說卻讓太孫吳難以一時想好,心中便十分悶悶,一股鬱氣從胸而出,進而怒道:“這是密旨!”
言下之意卻是柳客卿不該管也不該說的事,更不該當著蕭安的面來說,這也是個大王八蛋。
柳貞自是坦然屈膝一跪,太孫吳見此景象心中暗叫不好,再正經抬眼看向蕭安的方向便見蕭安已轉身而去,開啟了門,消失在院子之中。
本站起來的太孫吳又一下子坐了下去,才面無表情的垂眼看跪在地上的柳客卿,“叔叔這是何意?”
太孫吳化名柳實,為柳客卿侄子,柳客卿這一跪就是在為難他了,既然他將軍他,自己少不得也要將軍回去。
這是當叔叔的逼著當侄子的不孝是這是。
柳貞自然也知曉,最終還是魏氏打破了這僵局,“他們師徒脾性自來古怪,還望公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