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的淵謀比流蘊厚重,劍勢也剛猛,胥筠之劍輕逸,亦以小巧劍法應對,騰挪間不自流露風吹密葉的溫柔。
明媚天色花影間,兩道身影交錯,自有綿綿之意。
沈睿君在外出手,信奉的是一招致敵,因為給對手留下一分餘地,自己就多一分死亡的危險。像她這樣在懸崖邊行走的人,沒有僥倖可言,多出的一分不確定,有時就等於死亡本身。
但試劍不是對敵,兩人半個同門,沈睿君一時竟也被他克住。被纏引得無奈,十招後女子蹙眉換了一套劍招,便在換式的瞬間,中盤現出一個破綻。
胥筠眼光如電,劍尖向沈睿君胸前遞去,行了寸許又退了回來,一退之機,沈睿君斜肘飛挑,流蘊脫手掉進花叢。
沈睿君收劍,不悅地看著胥筠:“剛剛為什麼不攻?”
胥筠不作表情時,眉眼也似帶著溫柔之色,他道:“是在下不敵。”
“你明明知道刺過來我也躲得開,為什麼不刺?”沈睿君帶著不盡興的惱意,直直盯著胥筠。
胥筠低了低頭,將劍取回,雙手託還給女子,“試劍又不是搏命,何必犯險。”
沈睿君瞥了一眼,不接,負氣似地抿了唇,半晌自破自道:“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人。”
這句卸去力道的話多少有些無奈,胥筠卻不僅無奈,簡直無辜:“我怎樣了?”
她要試劍,他陪她試劍,怎麼好像他做錯了事一般?
沈睿君看看他,收劍入鞘,背身揪下一片花瓣:“你怎樣?你是個呆子,是個傻子,胥復塵,一味高風亮節做君子,是要吃虧的。”
胥筠看向手捧之劍,“可我並未吃虧。”
沈睿君轉過身,很認真地看著他:“事事替人著想,你總有一天會吃虧。”
胥筠從前見沈睿君,都是一貫淡然,第一見她孩子一樣認真的神情,不知怎麼就笑了:“這話不對,聖人在位謀事,樂天知命,心向不忍之處便是,非是刻意做什麼君子。所謂吃虧,時運而已,難道事事爭馳好勝,就不會吃虧了?”
沈睿君默了一陣,神情又淡下來:“所以銀箏不耐煩你。”
胥筠反應了一下,心裡苦笑:其實他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