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伴著鐵鏈鎖上牢門,我聲色鏗鏘。
叩門聲驚醒夢覺,竟不知如何睡熟了。
我揉著眼開門,胥筠看到我的樣子有些愣,我隨即清醒過來,抬手拂過亂掉的頭髮,有些臉熱,“咳、飯好了?”
“好了,請下樓吧。”他聲裡帶笑,當先轉身開路。
一桌四人按次而坐,面前擺得方正的碗筷都不曾動過。看此等架勢,若非顧忌旁人,恐怕他們會垂首肅立一邊,等我來便齊聲高喊“娘娘請用膳”!
我心下過意不去,低聲道:“實在不必如此拘禮,怎好勞煩大家等我一個?”
趙丹青夾了一片水煮肉過來,爽聲笑道:“公子嚐嚐,用這肉片蘸上辣椒醬,再捲上一口白飯,送進嘴裡大嚼,嗯,那才叫一個香呢。”
說著,他自己先咽起唾沫。
胥筠搖頭失笑,我不客氣,蘸了辣椒一口送進嘴裡,卻頃刻被辣得大咳。
不知誰遞來一杯茶,我搶過連喝幾大口,才平息了舌上的麻辣。
趙丹青一拍腦門,“啊呀,忘了這口你可能受不了!”
方唐嘻嘻笑起來,語氣中帶著少年特有的朝氣:“趙大哥你這是‘日啖白肉三百斤’了,旁人怎麼學得來?”
“三百斤,那還不給人撐死了!”趙丹青擠眉弄眼地介面,大家哈哈大笑,一頓飯吃的盡歡。
我卻清楚,他們的笑裡有一半是做給我看。如今貢銀的蹤跡毫無頭緒,司徒鄞給的期限也不寬泛,想必每個人心裡都有壓力。
果然晚上剛打過一更,一樓天字客房的油燈便點上了。
客棧敞廳中,尚有三兩酒客手捧孤樽月下澆愁,我站在房門外,看著映在窗紙上的數個黑影,幽幽嘆了口氣。
“誰!”屋裡警惕地叫了一聲。
我連忙出聲道:“是我。”
方唐來開門,卻只搪在門邊,猶疑著不讓我進去。
趙丹青的嘆聲傳出來:“罷了,讓小女娃娃進來吧。”
進屋坐定,滿屋子的人沉默不語。
各有所思、各有所指的目光刀子一樣戳進我的胸口,讓我無地自容。詭異的靜寂中,我起身,艱澀開口:
“鍾了很明白,鍾了一介女流,不應該妨礙各位查案緝兇。但我只想盡一份力,畢竟這件事牽扯到我哥哥……”
“並非如此。”胥筠露出一貫安定人心的笑容,“姑娘多心了。不讓你參與是在下的意思,我等男兒在此,豈有讓姑娘勞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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