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皮甲上,但並未完全穿透。有的馬身上插著數柄短箭,但仍然能繼續賓士。清軍的馬借了護甲的力量,令我軍弓箭對馬的殺傷力也明顯減弱。
見此情況,我當機立斷地讓號角兵吹起了兩短兩長的號聲。透過奔湧著的清軍,我遙遙望見李自成鎮定自若地一揮手,弓箭兵飛快地向兩旁散開,一排排長槍兵手持長矛,從弓箭兵的間隙中蜂湧而出。長槍兵都沒騎馬,手中抓著幾支長矛和短矛,只見他們分開腳步,扭腰用勁,“嚇”的一聲齊吼,手中短矛紛紛離手擲出。
在聽到號角聲的同時,我們左右兩路人馬也按照事前的佈置,採取了和李自成相同的策略,弓箭手退居二線,繼續向清兵射箭,數千長槍兵則挺身而出,一齊用短矛擲向已衝至眼前的清兵。
矛飛如雨,瞬間頓穿了清兵馬匹的頭顱,插入了馬匹的脖頸和馬胸,還有些短矛則頓穿了清兵的脖頸和胸甲,又是一片清兵人仰馬翻。長槍兵手不停歇地擲出短矛,給清兵造成了較大的傷亡,但仍然阻擋不住清兵的攻勢。如潮的清兵鐵騎踏著同伴的身軀,繼續猛衝上來,轉眼即要衝入我們的陣仗中。
站在戰陣最前面的長槍兵,此時又齊齊發出“嚇”的一聲,分成前後兩排,抓起長矛,把長矛尾部斜插在身後的土地之上,將矛杆使勁夾在腋窩裡,雙手緊握矛杆,雙腿分開並用力下蹲,矛頭斜斜的指向衝來的清兵。在朝陽中,那一片片如林的矛尖,象一片死亡的妖樹林,靜靜地等待著吞噬清兵的人馬。
李自成原來的練兵方法中,強調長槍兵舉槍刺馬刺人,殺傷力很強,但我考慮這樣容易使長槍兵被騎兵撞飛,亂了陣腳,所以將這種方法改進了一下。這是我從《勇敢的心》這場電影中學來的經驗,我認為,長槍兵要成功對付衝來的騎兵,一是必須出其不意,等騎兵衝到眼前時才運用長矛;二是必須將長矛的一頭撐在地上,才能與騎兵巨大的衝擊力相抗衡,否則不但不能戳穿奔來的人馬,自己也將被撞飛,亂了自己的陣腳。只有將最初一批騎兵如此阻擋下來,長槍兵才能用長矛擊刺如飛地刺殺落馬者與後來的騎兵。
轉眼間,奔騰如潮的清軍騎兵已與長槍兵轟然碰撞,在如林的插地長矛面前,清兵如同撞在厚實的銅牆鐵壁之上,一匹匹戰馬被密密麻麻的長矛刺穿了頭頸,成片地向前跪倒,發出臨死前的哀鳴。馬上的清兵被慣性作用牽引,作出一個高高的拋物線動作,大多數清兵落在後排林立的矛尖之上,長矛在巨大的衝力下,硬生生地貫穿了清兵的身軀,一些清兵被當場活活刺死,一些未立時氣絕的清兵,身子懸在半空,發出了臨時前淒厲的嚎吼,令人不寒而慄;還有的清兵沒落在矛尖上,而是落入了我軍陣中,隨即被士兵們亂刀砍死。刺人先刺馬的戰術得到了成功運用,取得了初步戰果。
清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並未停止衝鋒,後面的清兵仍毫不懼死地衝上來,在撞上長矛之前的那一瞬間,將手中的馬刀奮力拋向舉著長矛的長槍兵。長槍兵大多沒穿鎖子鐵甲,被拋來的馬刀砍在頭上,插在胸口,鮮血似瀑布似地噴射在半空中,不斷有長槍兵的身軀轟然倒下。而後面的長槍兵立即勇猛地衝上前來,補上長槍陣的缺口,繼續用身軀與長矛形成大大的“入”字,藉助土地的力量,用血肉之軀抵擋清軍騎兵的巨大沖力和擲出的長刀。
眼前的一切,就象一個血腥的屠宰場,血肉模糊的清軍和明軍屍體,隨著一次次地衝撞,一層層地摞了起來,血沫四處噴飛,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血霧。
那些一批批倒下的長槍兵旁,我們剩下的長槍兵依舊凜然站立著,面無表情地緊握著矛杆,眼裡帶著冷酷和絕決,死死地瞪視著衝來的清兵,準備與清兵同歸於盡。而那些清兵也絲毫沒被同伴的鮮血所嚇退,怒瞪雙目,舉著雪亮的馬刀,在頭頂上打著旋圈,大聲吆喝著,繼續向長槍兵衝來,準備收割明軍的頭顱。
這就是戰爭的慘烈麼?我被深深地震撼了。在這裡,不管是明軍還是清軍,都沒有時間考慮自身的生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多殺一個人,多宰一匹馬,殺一個夠本,殺二個就賺,殺三個就賺翻了。
隨著清軍騎兵戰陣一次次如潮水般地衝擊長矛戰陣,我們的長槍兵陣形終於被沖垮了。放眼望去,清兵已密密地聚集在包圍圈內,看樣子有一萬多人,已超出我們的計劃了,該是關門捉賊的時刻了。我對身邊的號角兵大吼了一聲,號角兵立刻舉起手中的號角,吹出了兩短一長的訊號。
城樓上的數千名弓箭手於是暫時停止了射箭,每人舉起一塊大石,輪流奮力向城樓下擲下,大部分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