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一絲笑意,盯著如玉看得許久,低聲道:“因為你在我這裡。”
如玉也是一笑:“我又不是那塊御璽,佔著我就能佔得江山。”
張君搓著如玉的雙手,不再解釋更多。如玉也是得過了很久之後,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果真是因為她,張君與永國府才能在這絕無生門的世道中殺出一條通往權力頂層的路來。
身為一國的公主,大多數自生來就享有萬千寵愛,一生順遂。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勤苦與善良搏來的。
側肩躺了許久,如玉道:“我不想,一點也不想。那怕我使勁兒的想要也是徒勞,若你感念我今日救了你一命的恩德,就不要逼我,等我自己想要的那一天,好不好?”
張君道:“好,我會一直等著,等我的小如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他又道:“對不起!”
如玉笑:“對不起什麼?”
張君道:“所有的,自從在陳農村遇見你,所經歷過的一切,我都得對你說聲對不起。”
*
寧王之死一案,最終已趙蕩針對張君的,這場不成功的刺殺而告終。皇帝雖不明言,心底卻也認準了是趙蕩下的手。
一掌之內皆是手足,雖歸元帝未明著治罪,但這場刺殺消耗盡了趙蕩這些年的努力,如玉在雲臺上那一舞,所激起來的,皇帝的舔犢之情。他透過趙鴿和齊楚仍還掌握著開封並西京兩座大營,但正如張君所預言,西遼人雖答應結盟,卻遲遲不肯出兵。就連當初那場費盡心機的結盟,也以失敗而告終。
張登以五十高齡請旨出征,直到來年三月春風吹開百花時,才再度歸來。
歸元六年的三月出八,是個宜祭祀、訂親,納吉的好日子。南寧府中桃花開了滿枝,姜大家攬鏡自顧得許久,指揮著小丫頭往鬢間插了朵才露新蕊的粉桃花,問那小丫頭:“你瞧著怎麼樣?”
小丫頭本是捂唇笑著,聽姜大家來問,連忙道:“姑奶奶插了這朵花兒,越發能勝得二八佳人了。”
她估摸著提親的人該來了,一襲桃紅春的長褙子扶著那小丫頭款款出門,往正房而去,到了門外,便聽得裡頭隱隱綽綽有哭泣聲。
姜大家怔得一怔,才要進門,便見永國府二房的楊氏帶著幾個婦人笑呵呵出了門,叫府中諸下人送走了。
屋子裡,姜璃珠見姑奶奶來了,帕子掩鼻,轉身就跑。
太子妃才安撫過姜璃珠,見姑母進來了,起身道:“姑母替我去安撫安撫璃珠,永國府來提親,她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就算張登年齡大些,到底也是誠心求娶,她若嫁過去……”
姜大家兩眼發暈幾乎天眩地轉,一把捉住太子妃的手問道:“張登要娶誰?”
太子妃道:“當然是璃珠了。他披甲出征愈一年,才剛回來,皇上也幾度過問續絃之事,既他求到門上,我也不好回絕,如今就看璃珠意思了。”
姜大家兩腿一軟就暈了過去。將近一年了,每每兩人通訊,張登總要問起姜璃珠,千里路上給她送駝鈴,送玉佩,總少不了姜璃珠的一份,卻原來這老賊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娶的竟是她的侄孫女。
*
且不說姜大家苦守一年,老樹逢春花開到一半生生遭了寒霜。只說永國府中,如玉和蔡香晚兩個在議事廳與婆子們一起商議和悅公主下降時府中該準備的人與物,一應細節,商議完了正在夕迴廊後那林子裡漫步走著,便見隔壁府楊氏笑嘻嘻走了來。
楊氏與區氏是妯娌,兩人自然也要叫婆婆的。她笑著看了兩個兒媳婦很久,問道:“你們只准備公主下降的事,竟未準備他大伯成親的事?須知婚事訂在三月十八,公主下降要到四月初八,府裡的先辦,你們也得先準備好了府裡的才行。”
蔡香晚一聽幾乎要尖叫:“三月十八?娶的那家的婦人?”
楊氏道:“南寧伯府的。”
如玉自打去年就見張登鬼鬼祟祟,先問道:“是那一房的姑娘?”
第98章 殘屏孤宿
楊氏道:“巧了; 就是三房的姜璃珠姜姑娘,要說起來; 姜姑娘還得叫他大伯一聲姨父了; 如今嫁過來,輩份可要改了; 你們都得喚她做母親的。”
蔡香晚幾乎要暈過去; 如玉卻是早有準備,只是不呈想那姜璃珠竟願意嫁張登一個已經四十六七的中年人; 再問楊氏:“祖母那裡怎麼說?姜姑娘年紀比我還小,與父親差的也太大了些; 只怕祖母不能同意。”
楊氏也是一笑:“大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