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奇:“奴家就不說了,要老皮皮那個人,不如要個腳伕回來挑擔兒幫田地。可是如玉了,族長大老爺果真要把她配給虎哥?”
“哼!虎哥沒那福氣。”陳貢又是一聲笑:“如玉的運氣好著了,有貴人看上了她,只怕不是明天就是後天,那貴人就要來咱們村子了。要不然,朽屋黴炕的,我倒飭它做什麼?”
所以說,陳貢回到村子裡住下了不肯走,不是為了魏氏,也不是為了發財娘子,而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來,他才提前回村,修繕房屋,要迎那貴人前來?
張君出了山窖,一路走到沈歸家推門進院子,東屋裡一盞油燈亮著。那個盜了御璽的沈歸,卻不在屋子裡,而是站在東屋外的窗子下。微弱一點燈火下,張君細細打量著這名聲傳遍西北的,曾經的西北狼沈歸。
年過三十的男子,長腿,勁腰一身短打,身形利落,眉目周正,光憑表面,看不出匪氣來。他緩緩抱拳問道:“不知閣下是?”
“沈歸!”一個叛逆朝廷,落草為寇的山賊,人人見之可誅,他倒敢光明正大的報出名號來。
不等張君再開口,沈歸又道:“正是那個當年橫掃西北,如今落草為寇的沈歸。張君,張欽澤,武德大將軍張震的二弟,歸元三年的探花郎。若不為禮部侍郎那句:百善孝為先,此人不算孝子,不足為天下先。張兄該是要做狀元的。”
他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細,張君便也不好說什麼,舒了兩手道:“出京城而一路三道旨令,能被貶到西北狼的家裡做一回里正,榮幸之至。”
出京三道旨令,這事沈歸知道。他從一進門,就知道張君曾翻過這個家,從每一本被蟲蛀空的書到每一隻箱子,連凳子都拆成了爛木頭。顯然,這被貶的,兩隻細手只會握筆的小翰林是途中接到的任務,要赴他的老家來尋一回玉璽。
沈歸忽而覺得有些可笑。他本以為太子會如對待他秦嶺中的據點一般,派六兵精兵來剿這小山村。卻沒呈想,太子只是借路,派了一個被貶的小翰林而已。而這小翰林,穿著件白衣飄搖而至,一路與文人論騷,墨客抒懷,花光了銀子,到這村子裡才傻了眼兒,急於要走,應付差事,將他家翻了個亂七八糟,完全不掩形跡。
張君望著沈歸默了片刻道:“若沈先生不方便,在下仍捲了鋪蓋搬回埡口即可。”
沈歸一笑:“既你是客,那有逐出去的道理。你自在此睡著,我往埡口去睡即可。”
他話才說完,隨即進廳屋抱了床被子出來,擦張君的肩而過,出門去了。
就在沈歸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張君心中忽而一悸,雖他的想法荒唐而可恥,但卻怎麼強抑也抑不住。他腦海中閃過如玉舒開雙臂,鑽進沈歸懷中的畫面。
那嬌俏的小媳婦兒,是這村子裡唯一與沈歸有直接牽連的人。她收過沈歸那樣珍貴的布料,替他掌管著銀子,肯定與沈歸之間早就寫下了嫁娶婚約。那她會不會與村子裡別的婦人一樣,於深更半夜的時候,偷偷一人從家裡潛出來,到埡口去與沈歸幽會?
若是她想與沈歸幽會,簡直太方便了。因為她的家離埡口最近,而她對這村子裡每一條路上的每一根草莖都熟悉無比。她可以於連貓都會迷路的黑暗夜晚,順利找到那間屋子並鑽進去,以自己溫熱的,帶著桂花香氣的柔軟身體,去慰籍那個落草為寇的男人。
第21章 閨房
一想到如玉身上那甜膩而溫暖的桂花味兒,並那翹翹的兩瓣臀,張君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他有個愛調香的弟弟,一件衣服,要憑其顏色,樣式,布料,於不同的天色中燻出不同的香氣來,而香氣也還分著前香,中調,後香,其中學問之大,就在於,幾代騷雅過後的文人雅仕們,只要走到他面前,看見他那個人,不必說話,不必言語,便能將他整個人的心境,情緒,全部瞭然於心。
跟那種千花百草調配而成的香氣相比,如玉身上那股子八月所焙的幹桂花兒香氣,太暖太膩,連香中的下品都算不上。也就正如她做的那碗麵,那怕能香掉他的舌頭,也不過是為了飽腹而已,它永遠無法登上大雅之堂。
也許她終此一生要埋沒於這小山村裡,可沈歸不是她的良配。
“沈先生!”張君轉身高叫道:“埡口那屋子張某住了幾日未曾清掃過,醃瓚得很。若你不嫌,不如就與張某同擠一回?”
一邊說,張君心裡一邊暗誹。人活一世長到二十歲,他還是頭一回跟人同睡一床,但願這沈歸沒有那些草匪們的臭習氣,來之前曾洗過個澡,否則……
所以話才說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