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才能讓南昭脫身之計,由周鳶來拖延時間,也是好的。
吳德確實不敢硬闖國公府去拿人,一時僵持在此,但天快黑盡時,又騎馬來了一隊九命侍,領隊的不是別人,正是蒙高猛,此人武功高強,辦事利落,深受周政信任,九百九命侍也是他掌管。
他這時候出現不為別的,周政早料到讓吳得來抓南昭會受阻撓,所以派九命侍來跟進。
“泰安王、十四公主!”蒙高猛雙手作禮,然後說:“極樂戲班來自樂國,樂國與我炎國自來交好,它之國民在我炎國遇害,恐會引起兩國不合,事關重大,所以太子殿下要親審此案。”
其意就是說,不是吳德要拿人了,是他堂堂炎國太子要拿人!
周仰冷麵說:“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那就請泰安王將犯婦南昭交出來,如若不然,王爺恐怕也要背上個包庇之罪,那到時候,卑職就只能得罪了!”
周鳶聽後,十分氣憤,罵道:“猛高蒙,你不過就是我大哥身邊的一條狗,竟敢這般與我九哥說話?”
對方不因她的辱罵而生氣,隱忍的面上皮笑肉不笑回答:“公主也請見諒,卑職只是奉命行事!”
“九哥,怎麼辦?南昭還昏睡著呢!”周鳶焦急的小聲問道。
周仰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南昭人不在此,本王願替她受審!”
“主子!”
“九哥!”眾人震驚。
蒙高猛卻咧嘴一笑,問道:“王爺願替她受審?”
“是!本王是她義兄,此刻她人生重病,神志不清,臥床不起,根本無法受審,而本王相信她絕非是殺害那些人的兇手,但本王不會包庇她,所以甘願替她受審,以示公正,有何不可?”
在場的其他人剛才本來都在罵南昭惡婦,此刻見身份尊貴的泰安王竟然願意替她受審,不禁覺得這王爺重情重義,令人肅然起敬。
而於周政一黨來說,對付南昭的最終目標其實就是周仰,沒了周仰,南昭這樣的能人還能為他所用,他不必要一定要她死。
現在周仰竟捨身救南昭,還省了他們的事兒,當然求之不得。
蒙高猛說:“那王爺就請吧!”
“九哥……”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道微弱的女聲,因為太熟悉這道聲音,周仰剎時一愣。
恍然回身,看見南昭一身水青色棉布長裙緩緩步出來,她面容依舊病色,眸中困著深情愁絲。
那單薄的身子從門後的階梯走上來的短短几步中,彷彿行了上萬步那樣疲憊,正是這樣一具弱不禁風的身影,突然在此刻走出來,竟令府門前吵雜的人群突然安靜了起來。
叫‘九哥’,他們都該知道她是誰,而這樣一個面容憔悴的弱小女子,竟就是傳聞中的惡婦,著實與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周仰不願她去受審,便是知她去必死無疑,更不惜讓自己替她承受這一切,可她此刻這般走出來,徹底打亂了他的陣腳。
“南昭你……”
“九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他們說是我殺的人,那也應該由我親自去受審!”她挺直的腰桿,那脖子上昂起的頭顱有一種不畏生死的精神存在。
周仰乃至旁邊的尋龍等人,都曾因她這股世間罕有的倔強而敬佩,可這一刻,這種不畏生死卻更像是求死!
“南昭!”周仰快步走過去,擋住她往前走的身體,“你不可以去,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們都知道,死人只是個拿她的緣由,就算最後能證明她無罪,人在太子手裡,他要殺的人,從未有命活!
“那九哥去了,就回得來嗎?”明明要去赴死的人是她,她卻勸起周仰來,“九哥為我所做之事,我銘記在心,但是這被黑暗佔領的路,是屬於南昭的,都走到這來了,還得繼續往下走啊!”
“九哥不准你去!”周仰無視了身後的眾目睽睽,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哽咽。
南昭看到他這番模樣,眼角也泛起淚光來,不過最後,她衝著他拉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問道:“九哥,還記得上回重病時,與我講過的那些野心和夢想嗎?”
他說:我也曾想,生來如此不幸,能死便是恩賜了,可我終究不甘,為何他們犯下的罪行、引來的錯事,通通怪在了我身上,又為何,我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這天下都是惡人的,那我們為何要做善人呢?”她眸光閃動著扣心自問。
很快,她就有了心中的答案,她靠過來,在周仰的耳邊用只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