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不久,秦含珺派了身邊的丫頭來向褚清輝回話,秦長生已經完全退燒了。
眾人又在山上留了一日,方才下了山各自回府。
年關將近,大衍周邊各國紛紛派了使臣前來朝貢。
今上在位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勵精圖治,先帝在位時時常前來騷擾的邊疆各國都已被打得安安分分,除了南疆蠻族時不時有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懼。
宮裡擺了宴席,招待各國使臣。褚清輝與閆默也出席,除此外,還在京中的武將幾乎個個披著一身鎧甲入宮,為的是威懾來使,叫他們各自的國家之後都不敢再來進犯,也是為了應付有些不長眼的,在宴席上出言挑釁,冒犯大衍國威。
這些前來進貢的各國雖然面上和大衍議和,但實際上狼子野心又豈是能夠輕易消散的?不過是一時蟄伏,等待著恰當的時機,衝出來往這大片疆土上狠狠咬下一口罷了。
褚清輝與閆默坐在一塊,收到不少注視,她回眼看去,那些異國之人看著閆默的眼神,莫不又恨又怕,想來都是被他在戰場上教訓過的。
諸位使臣中,最顯眼的是南疆使者,為首之人竟是一名豔麗女子,這樣大冷的天,卻露著一段胳膊一截腰,叫人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冷。
酒宴過後,果然有人以請教為由,揚言要見識見識大衍朝各位將軍的威力。
諸位將士們等的就是這一刻,豈會怕他?不管來人點了誰,沒有不應的,就算技不如人輸了,也絕不當縮頭烏龜。
奇怪的是,那些使臣看向閆默的最多,可從頭到尾,竟沒有一個人敢向他挑戰。
眼看宴席進入尾聲,眾人也已打得差不多了,大衍將士雖然有輸有贏,可贏得比輸的多得多,也贏得漂亮得多。皇帝心中挺滿意,剛準備起身離席,就見那名苗疆女子站起來,張口便是脆冷冷的一句苗語。
經人翻譯,才知她竟要挑戰神武大將軍。
閆默如今雖然是昌華公主的駙馬,可在這些外來使臣看來,他最響亮的名頭,依然是讓他們最怕的那個名頭。他們仇恨神武大將軍,但更是畏懼神武大將軍,也知道自己在他手下絕無勝算,所以才不去自討苦吃。沒想到眼下竟有人站了出來,還是個從前不曾見過的陌生面孔。
皇帝聽完,轉頭看向閆默,“駙馬可要應戰?”
雖然相信閆默的實力,褚清輝仍擔憂地看著他。
閆默在案桌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才站起身,“臣領命。”
他從位上一躍而起,眾人只聽得衣袂翻飛之聲,再定睛去看,就見他已經站在擂臺之上。
那名苗僵女子看著他,不知說了句什麼。
眾人人離得遠,這下連翻譯之人也不知她的意思。
閆默大約也是聽不懂的,毫無表情立在那裡。
那女子皺眉輕叱一聲,不再廢話,揉身攻了上來。
她的動作極為迅速,武功路數又與中原不同,是旁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底下諸位將士原本對他們的神武大將軍信心滿滿,此時見看不懂那名女子的來路,心中便不由擔心起來。暗自反問,若眼下是自己在臺上,能否接下這位南疆使臣的招數?這麼一想,就是最老練的將領,此刻竟也不敢斷定了。
閆默只守不攻,在外人看來,頗有些節節敗的趨勢。
一時間,連不會武功的人都看出不妙,在場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
只有那名苗疆女子眉頭越皺越緊。她一開始也以為這神武大將軍不過是浪得虛名之徒,出手便毫無保留,步步緊逼。可兩人來往了上百招,她竟沒有一次能夠近對方的身。此人看著忙於防守,無力反攻,實則渾身上下連水都潑不進。她忽然意識到,對方並不是不如她,所以只能防守,而是在摸清她的招數!
想到這一點,女子出手越發狠厲,一心想要速戰速決。
然而此時卻已經晚了,這上百招之間,足夠閆默將這種把從前並未見過的武功路數摸索清楚,並在一瞬間想出應對招式。
眾人雖然眼睛都不敢眨,緊緊盯著擂臺,可竟沒一個人看得清那苗疆女子到底是如何被打下臺的。只知當他們看見時,神武大將軍在臺上,苗疆使臣在臺下,勝負立現。
大殿裡安靜了一瞬,而後驟然爆出聲聲喝彩。
閆默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褚清輝立刻緊緊握住他的手。
皇帝嘴角微微勾起,抬手示意,殿內立即安靜下來。他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場宴席便圓滿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