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非長毛所能及,如今兩軍雖然相持。但是長久下去,我卻對孟軍門……”
他沒說下去,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持悲劇態度。而一旁的張樹聲就嚷嚷開了:“不必說得這麼悲觀,琴軒,現今孟軍門大兵至處,賊兵望風而潰,只要孟軍門能從國內再請數營精兵而來,則江浙可復也!”
“江浙可復?”潘鼎新卻是說出了一個冷酷的事實:“現在用兵數月,將士死傷逾萬,可得規復江浙一寸土?”
這話說得無情,卻是實實在在的真情,到現在為止。孟託班還沒有拿下蘇嘉兩府的一寸土地,他之前也想濟糧於敵,把據點安在敵軍縱深,結果嘗試地幾次向嘉興府推進據點,結果是惹了馬蜂窩,派進去的三支部隊立即遭受了虹軍不惜代價的猛攻。結果損失很大,有一支小部隊甚至被虹軍全殲了。
在這種情況下,孟託班只能老老實實地在上海境內作戰,不敢越出上海一步,而張樹聲則說道:“可好歹是守住了上海,現在上海穩若泰山,上海在,一切便有希望,大可等轉機到來,長毛紅賊必然內訌,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夷兵都打成了平手,更何況是長毛!”潘鼎新的態度越來越厚度,他甚至把一些法軍與俄羅斯軍隊的真實情況都說出來了:“少荃,振軒,你們與洋兵接觸少,不知道他們的實際情況,實際現在孟軍門也窘迫得很!”
“現在在醫院治療的傷病員就多達千餘人之多,再加上與紅賊交戰殉職者,孟軍門的兵隊已經傷到了元氣!”潘鼎新繼續說道:“別看孟軍門一出動就是法國步營十一營,實際這是他的全部本錢了,就這本錢,還是靠俄夷在外死守換來的!”
現在上海附近的法軍與俄羅斯軍隊已經有著不小的矛盾,憑藉著兵力上的優勢,孟託班打起了犧牲俄羅斯人的主意,現在蘇嘉第一線的守備隊幾乎都是由俄羅斯軍隊來擔任,他們直接承受著虹軍的猛烈衝擊,而法軍則成為一支機動部隊,掌握著優勢的兵力。
可即使如此,法軍的機動現在也機動不起來,根據潘鼎新的觀察:“開仗以來,死傷折損不下兩千名,也就是四個步兵營差不多沒有,因此各營各連建制不甚齊全,甚至有步營只存兵半數,現在是依靠著從外籍兵團補充人員充實建制,即使如此,仍然難以應付大仗損傷。”至於俄羅斯軍隊,那更是屢屢遭受著虹軍優勢兵力的衝擊,他們不少連排單位直接被虹軍重創或是殲滅,潘鼎新作出了自己的判斷:“現在紅賊之所以不與孟軍門決一死戰,完全是時機不到的關係,只要孟軍門稍稍失手,恐怕就是馬失前蹄了!”
李鴻章沒想到情況惡劣到這等程度,他不由想起了淮軍的實際情況。
與孟託班的法軍相比,淮軍的情況還要惡劣一些,入滬的淮軍前前後後已經有三千六百之名,可是現在存兵不足兩千,虹軍似乎是專門認準了淮軍痛打不止,到現在連李鴻章自己都抱有嚴重的悲觀,但是他與潘鼎新不同,與法國人接觸不夠深入,沒想到情況會如此惡劣。
“這麼說,法國人是難經大仗了?
“不能說難經大仗!”潘鼎新說:“他們縱有損傷,也只是受損甚重而已,但是我們淮軍本錢太小,就不一樣了!”
他說起了最近的一次戰鬥:“象前次與紅賊之戰,法國人陣亡將士七十名,俄羅斯人陣亡六十名,對他們來說尚能承受,可是這一役我們淮軍陣亡一百七十名,那就是傷了元氣了!”
他說的這次戰鬥發生在蘇滬邊境上,那是剛剛上任的金佩綸所指揮的戰鬥,把守備據點的聯軍盡數殲滅全殲,被殲者有法軍與俄軍一百三十名,淮軍一百七十名,其餘清軍三百名,可以說是一個乾脆徹底的殲滅戰鬥。
一次性被殲滅一百七十人,等於是淮軍損失了近十分之一的兵力,確確實實是李鴻章所不能承受的損失,因此李鴻章說道:“法國人陣亡七十名尚能承受得住,我們承受不住,不得不早作打算啊……”
可是他沒想到,對於法國人來說,這也是不能承受的損失,當然這只是新聞報道上出了一點點問題而已。
對於這一場壯大的遠征,始終不是法國本土那些報紙報道的頭條新聞,往往只能在第二版才能看到這次遠征的訊息,在這個時代,拿破崙三世有著驚人的威望,他能壓制下國內的不同聲音。
因此國內報紙上只能看到許許多多對這次遠征的讚揚之聲,但是大多數時間,這些報道都不會上第一版,因為很簡單,法蘭西人對於遠征的相關報道興趣不大,即使這與神秘的中國有關。
而且這次遠征所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