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關中。”
柳暢點點頭,又問了一句:“漢高為何不用周室故宮,定都洛陽?”
金佩銓舊學的底子尚好,他當即背出了婁敬勸漢高的話:“陛下取天下與周異。周之先,自後稷封邰,積德累善,十有餘世,至於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諸侯自歸之,遂滅殷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營洛邑……今陛下起豐、沛,卷蜀、漢,定三秦,與項羽戰滎陽、成皋之間,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未絕,傷夷者未起;而欲比隆於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也……”
只是背到一半,金佩銓突然覺得汗流浹背,怎麼也背不下去,柳暢問了他一句:“瞿帥雖起義師,但今日形勢是成康之世,有十餘世積德?還是漢高之時,天下共逐其鹿?”
“這……”金佩銓覺得自己原本十分完美的謀劃突然有了無數破綻,他支支吾吾地說道:“瞿大元帥與我等皆起於草莽,不同於周世有積德累善,更近於漢高之時。”
他可清楚自己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份量,瞿振漢雖然自號浙東虹軍統領,又有天下水陸兵馬大元帥的頭銜,但起事之前不過是東鄉一個尋常土豪而已,誰都知道他是個捐了個監生的腐乳店主而已,縣城下去個典史之類的貨色,瞿振漢就得提前幾天張羅開了,他這次能召集三營紅巾軍,多半是借了瞿氏宗族之力。
至於他自己,也不過個有點名聲的鄉下讀書人,在縣城內沒什麼份量,至於一同起事的幾位首腦,在樂清鄉下還勉強有些份量,至少有個監生、生員的名頭,但是進了這樂清城卻什麼都不是。
這樣一群小土豪的組合,哪有什麼能力積德累善,又有什麼能耐把那些辦事多年的老吏雜役、綠營將牟握在手裡,誰都知道你終究是個小小的腐乳店主而已。
瞿振漢只是略通文墨,但也聽得出金佩銓的心聲:“金先生?您定下的策略可有些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