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瀾卻告訴此計暫時行不通:“柳絕戶此賊現在已經獨樹一幟,常行用長毛年號,所部皆樹紅旗,自稱浙江虹軍檢點,是彩虹之虹,非為紅色之紅,所部數部劇賊皆執迷不悟,難以招撫。”
段光清卻不這樣認為,他認為人心總是有破綻的:“那是我們對柳賊一部所知甚少,賊中被迫從賊者甚眾,只要多費苦心,必能誘其一部來降。”
他就看了一旁的布氏兄弟,布興有所部初降之時,也是桀驁不馴,經過他好一番勸慰收買,現在已經成了自己手下可用的忠義之師,屢次在海上擊破劇盜。
“道臺此計可行!”蘇鏡瀾是來哭秦庭的:“但是緩不救急,杯水車薪,柳絕戶北進就在隻日之間,若無增援,黃岩、臨海兩城必陷賊手,到時候恐怕賊焰熾烈,全浙皆受其害了。”
“援兵、糧餉我能辦到多少,都給台州府接濟多少。”段光清告訴蘇鏡瀾:“至於去上海購置洋槍洋炮,本府便為你擔了這個責任,先斬後奏,馬上派人去上海購置。”
只是段光清下一刻反問蘇鏡瀾:“柳絕戶此股不足五千人,你兄長統領數千民團,向以精明幹練著稱,難道就沒有什麼剋制之法?”
蘇鏡瀾當時回覆段光清:“道臺果然慧眼,我兄長早有方略,只是這方略有些難以出。!”
“說吧!”段光清告訴蘇鏡瀾:“慈不掌兵,義不理財,亂世宜用重典,蘇鏡蓉當世人傑,只能平定臺郡紅賊,縱然有菩薩之念,也只能使霹靂手段。”
蘇鏡瀾當即給段光清跪下了:“道臺大人,紅賊北犯黃岩之際,我兄長準備守黃岩縣而不守黃岩城,使柳絕戶只得一座黃岩空城而不能得黃岩縣,到時候大兵一面堅守臨海,一面四出襲攏,擊賊糧道、側背……”
“好!”段光清讚了一句:“只是可惜了黃岩鎮。”
黃岩縣城是黃岩鎮駐所,黃岩鎮總兵在沒有上司命令的條件下,無論如何都不能撤出黃岩縣城,蘇鏡蓉見死不救,黃岩鎮恐怕是一條死路了。
“賊眾不足五千,到時候兵勇齊心擊之,必然疲老不堪,如若坐守黃岩、太平兩座空城,我兵後援源源不絕,則必蹈長毛北犯覆轍,如若孤注一擲,北犯臨海堅城,則我兄可以發動太平、黃岩兩縣數萬民團,絕其後路,令柳賊既頓兵于堅城之下,側後又有我數萬忠義民團擊之!”
段光清卻是說了一句:“令兄此計大善,但還得加一把火不可!”
第一百五十三章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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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殺戒
蘇鏡瀾當即跪在地上不起:“小民恭聽大老爺指點!”
段光清當即伸出手指了指:“這把火,便是布氏昆仲!”
布興有與布良帶當即給段光清跪了下來:“大人知遇之恩無以為報,願為大人效死!”
他們受撫之後,除了有五百餘人回鄉之外,其餘都留在寧波安插,原來受撫時說好是要進水師營當兵吃糧餉,但是要補上一個綠營兵額,經手人非要四十兩白銀不可,這些前海盜不願意出這麼一筆鉅款,當即陷於困頓之中,還好段光清出面安撫,又讓布氏兄弟回鄉募新勇百名,每月支給口糧十兩,還把布氏兄弟的一艘寶昌輪從水師營調出還與他們兄弟,才讓布氏兄弟把這支水勇儲存了下來,此後對布氏兄弟始終給予大力支援。
段光清當即說道:“聽聞此次據溫州洋麵之海盜,亦是廣東人士?”
“倒是舊識葛孟晉。”布興有早有大義滅親之心:“他在海上生髮,我管不著,但是據地造反,卻只能大義滅親了。”
“如此就好!”段光清最擔心的就是布興有格於同鄉情誼,不肯賣力氣:“賢兄弟近年捕盜有功,我與撫臺都是看在眼中,若是這一次再立殊勳,撫臺必有重賞。”
他繼續說道:“賢昆仲此次南下,既要與葛孟晉一股海賊決戰,又要擊柳絕戶之側背,柳絕戶所佔之地,皆近洋麵,地方廣闊,以其兵少將寡,賢昆仲上陸擊之,必能大破之!”
布興有當即回覆:“請道臺大人放心,我等此次南下,必能重現昔日李嶽兩位鎮臺在臺州大破安南盜之舊事。”
他說的是嘉慶五年(1800)年的一件事,當時安南阮氏父子當政,派出安南水師會同廣東、福建海盜襲攏浙閩沿海,眾至六七千,定海鎮總兵李長庚與黃岩鎮總兵嶽璽聯手,在臺州海面一舉擊破這股海賊,適逢颱風大作,海賊兵船覆溺大半,安南參戰四總兵戰死三人,剩下一人安南侯爵倫利貴被俘後凌遲處死,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