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而現在的布興有,雖然只有六品頂戴,卻是霸佔著寧波附近的幾個漁場收取保護費收得不亦樂乎,全然一個大富家翁的模樣。
不過布其有雖然受了清朝招安,但是不法之處甚多,絕不象王有齡說的那般安份,只是何桂清一聽此言,當即就同意了:“布興有受招安,一向忠於國朝,安份已守,現授以遊擊銜,令其統帶舊部攻襲柳絕戶此股悍賊!”
“若能有所斬獲,本撫不但賞以重金,亦不惜參副之職!”他又問了一句王有齡:“只是這布興有部在水上悍勇,上陸可有斬獲?”
王有齡比他更清楚一些:“布興有雖為洋盜,但是水陸兩路皆能戰,數次上岸大敗我師。”
這是綠營兵的醜事,多半被遮掩下去,但是為了證實布興有的戰鬥力,王有齡不得不舉了出來,何桂清點點頭:“告訴布興有兄弟,如果擊敗柳絕戶,我保舉軍功,可以在重建溫州鎮的時候提他一提。”
“那有齡就替他們兄弟謝過了撫臺!”
這布興有招安之後,只得了一個六品頂戴,雖然在寧波大發其財,但是總是嫌官職太小,這次柳絕戶兵進台州,葛五與葉娘子又奪佔了洞頭島與玉環島,布興有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機遇來了。
他的榜樣就是前輩張保仔,先是縱橫海上無敵,接下去又受了招安,一招安就是三品官,後來做到從二品實職副將,可以說是顯赫之極,自己現在這個六品頂戴算得什麼東西。
對於葛五和葉娘子,他以後有過一點香火情,但是這兩位後輩也不知會他一聲,直接就奪佔浙江洋麵這麼一大塊地盤,他大義滅殺也是正常之極的一件事,倒是這兩位無知後輩的鮮血染紅自己的紅頂子,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海上之王。
他布興有全盛之時,整個中國海面,無論華人還是洋人,誰敢小看他布某人!
沒想到才收刀兩三年,這些無知小輩就忘記他布興有的大名了。
因此他走了胡雪巖的關係,好不容易找到王有齡,讓他在巡撫與諸位大人進上一言,他不但要血洗玉環島,還要藉機上陸大敗那個黃毛小兒柳絕戶,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布興有的名字,讓他超越前輩張保仔的成就,他的典範應當是三順王。
……
“布興有確確實實有出動的跡象!”
柳暢很快從自己簡陋的情報渠道確認了葉娘子的訊息,這位昔日中國海上的海盜之王已經耐不住寂寞,準備與葛五、葉娘子決一勝負。
“各個部隊檢查一下自己的戰鬥準備怎麼樣?對了,要注意敵軍突然從海上登陸!”
坐在她對面的石汀蘭地用毛筆記下了柳暢的發言,然後拿過來給柳暢檢查,柳暢點點頭。
石汀蘭現在已經承擔了一部分秘書的責任,別看這個女子是天國國宗,真正的皇親國戚,但是在秘書這個崗位上,她完全勝任。
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穿越者,柳暢的字不但拿不出,而且即使用羽毛筆來書寫,柳暢的字不但寫得極慢,而且以時人的眼光來看,那簡直是難以辨認,更不提其中有很多俗字。
而石汀蘭的毛筆字雖然寫得十分娟秀,卻有一種靈動的感覺,因此柳暢不得把這位王姑拿來充當自己的記室:“石姑娘,你怎麼看布興有這賊子?”
“聽說過這人,想必是大頭羊一樣的賊子,不好對付!”石汀蘭回答他的問題:“咱們天國在廣西的敵人,一個是向榮,一個是大頭羊!”
“大頭羊?”柳暢想了很久沒想起來這人是誰:“沒聽說過這人。”
“虧你還是金田團營就從軍的天國功勳了,他是天地會的人,以前跟著羅大綱混過一段,後來投了清軍,現在應當是叫張國樑了!”石汀蘭白了一眼,才告訴他:“這賊子比向榮還要可恨,硬是用我們天國兄弟姐妹的血混到總兵之職!”
一說到張國樑,柳暢就明白過來,張國樑現在是江南大營頂樑柱一般的人物,在江南大營潰滅之前,可以說是天國最兇惡的敵人,即使他戰死之後,仍留下了馮子材這支餘脈死守鎮江。
“還好這布興有隻能在水面上稱雄,上了陸也稀鬆!”
只是石汀蘭似乎好心地提醒柳暢:“那你就說錯了,大頭羊以前也在水面上稱雄!別小看這布興有,我們天國舉事之前,他是滿清的頭號禍患,幾次上陸都是大破了清妖!”
柳暢點了點頭:“謝了石姑娘!”
她的語氣裡卻帶著傲氣:“我現在做的一切,只是想讓你這支隊伍支撐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