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說,該如何應付?”
王懿德這一手玩得極其高明,不但中樞挑不出毛病,就是浙江這些當事的官員也挑不出毛病,但是問題是,別說一個月肅清檯州全府,就是三個月都難以制服柳絕戶。
一想到這,王有齡率先說道:“部堂身在福州,對於浙江情形就有些陌生,柳絕戶此股賊子素為紅賊中最為悍勇之輩,有真長毛數百名,備有洋槍千餘杆,重炮數十門,此次竄往仙居,若不是參將武紅船臨陣死戰,堅守縉雲縣城,恐怕已與倪廷模一股合流,浙中全域性糜爛了,如此悍賊,如此可能限定時日肅清!”
晏端書也在一邊說道:“雪軒說得沒錯,即使鄧紹良回浙,或者向提臺親自領兵來援,一月之內仍難肅清檯州,柳絕戶此股是真長毛,不同於普通股匪。”
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那就是柳絕戶這股紅賊戰鬥力過於悍勇,限期肅清是不可能之事,何桂清何嘗不知:“柳絕戶此賊統帶兵將確如部堂所言,實數不多,不過四五千人而已,但是台州卻是官軍守禦,賊兵常遣輕兵深入黃岩境內,我雖然先後派去兵勇三千七百名,軍餉兩萬兩,據前線將官來信雲,決不可出城浪擊,出城則必中伏,浪擊則必受挫,現在保全黃岩、臨海已經勉力支援,談不上反攻太平。”
“我在這裡費心費力,勉強維持局面,王部堂這一手卻玩得我下不了臺!”
何桂清這麼一說,下面王有齡作為他的多年知交,當即出了一手主意:“撫臺說得甚對,是不可出城浪擊,如若貪圖戰力,出城浪擊,非但不能取勝,反而易受大挫,可是現在王部堂定下一月之期,如若完不成,你我浙省官員皆有責任。”
“雪軒,你給我出個主意!”何桂清已經連連搖頭:“只要有個主意就行。”
“這件事說起來倒也簡單,只要王部堂不肯追究就是了!”王有齡出了釜底抽薪:“只要王部堂肯不追究,一切都可以不了了之。”
布政使韓椿是翰林,雖然無能,但是官場的關節卻是一清二楚:“雪軒兄,你這話說得差池了!王部堂對我們浙省可以是一團火氣,雖然把溫州府捏著鼻子接過去,可是硬是說什麼保全福州即是收復溫州,不肯兵出溫州多擔一點責任,即使如此,此次紅賊南下福寧府,福寧府五縣,已經被紅賊奪佔三縣,府城陷於重圍,事由浙江起,王部堂怎麼可能對浙江沒有一點火氣?”
不管怎麼樣紅巾軍這件大禍事,確實是由浙江發端,王懿德可以算是無端受害,他不對浙江有意見才怪,只是王有齡:“藩臺,此事說得甚是,但是王部堂維持閩局,想必也有些艱辛,他現在最缺的是什麼?”
“缺餉!”何桂清拍著桌子叫道:“沒錯,福建缺餉,我怎麼忘記了這一點!”
比起浙江來說,福建不算什麼富裕省份,省庫存銀向來不多,為此曾多次想向浙江下手,何桂清要應付的秋風太多,只是勉強應付過去,這次紅巾軍大舉南下,福建軍費開支浩大,現在王懿德想必應付得拆東牆補西牆,何桂清卻看到一條光明大道。
他聽說王懿德在福建甚至辦了一個銀局,到處濫發錢票,現在已經到了倒臺的邊緣,只是細細想了想:“這事不好辦,極不好辦!”
如果說從浙江往福建運銀,最便捷的辦法就是走海路,但是海上有葛五爺的海盜船隊,海路已經不能走了,至於陸路,現在溫處兩郡遍地皆賊,也不便走,唯一的辦法是繞道江西轉運入閩。
只是一想到江西,何桂清又想到了一件事來:“聽說曾國藩前段時間派人到雪軒你這要銀子,給你罵回去?”
王有齡點點頭:“給他點面子,結果就把臉踩到我臉上來了,說我們浙省平素揮金如土,揮金如土,屁個揮金如土!咱們浙省籌一點軍餉費了多大的辛苦,挨多少罵名,最後倒好,得了一個揮金如土的名聲,我讓他滾回去。”
何桂清的小團體與曾國藩的湘軍兩個集團一向不和,在歷史上這兩個集團就鬥爭得厲害,何桂清之死也是曾國藩在背後插了一刀的結果,現在雖然還到歷史上那種你死我活的程度,但是這兩個集團的裂痕也是人眾皆知的事情。
“那也不能從江西走了!”
江西是湘軍的地盤,先不說江西一向不太平,太平軍經常大舉入境,甚至直逼省城不說,就是現在主持贛省的是湘軍,這給福建的協餉便不能繞道走江西。
浙江既然可以協餉給福建,為什麼不能協餉給江西?恐怕這件事鬧到中樞那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更不要說曾國藩這假道學下手一向夠狠,說不定這軍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