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落淚的份並不敢奢求。
李玉娥只是在心裡嘀咕著:當初如果不是自己性子倔心裡又戀著別人,一開始就答應嫁給承祖,以當時楊家的地位聲勢,或許就能做他的正室,現在就該是自己戴著它了。
可不管怎麼說,大婦把這個扣下來,她也是不敢戴的,忙要跪下行禮道歉,不想九姐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沒關係了,你喜歡就你戴吧。我從小就不喜歡這東西,太重,戴在頭上壓的脖子累。還有大姐,我把這命婦服給你穿,你和二姐晚上一起陪我睡啊。”
話剛說完,頭就被楊承祖鑿了一記,“都要做娘了,能不能老實一會,再這樣讓銅錘他們看見,會笑話你的。”
“笑就笑,我才不怕呢。”九姐一臉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我這裡懷了個未來的一品大都督,誰也不怕。不過你啊,給我努力一點,咱家現在有兩個兒子,我肚子裡還有一個,你只掙回了一個指揮僉事,可是不夠分的,再多掙幾個前程回來,咱家的孩子就都有官當了。一品大都督,嘿嘿,這回我看誰還敢背後說我嫁的不夠好。”
“怎麼,有人說過你嫁的不夠好,鮮花插牛糞麼?誰啊,說來聽聽。”
楊承祖邊說,邊摟住郭九姐的肩膀,後者順從的靠在他身上,大方的享受著丈夫的溫存。這是屬於大婦的權力,不用看小妾的臉色,想和丈夫親近就可以親近。不過在楊承祖逼供下,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也沒有拉。就是家裡幾個姐姐,她們的毛病就是這樣,大家姐妹麼,見面總是要比來比去。不是比首飾,就是比相公,其實都是人,有什麼可比的。她們的相公,有的娶了她們就沒納過妾,有的呢,出身好,家裡先輩是文官麼,自己也有功名。所以就有人說你不夠威風,是佔了郭家的便宜才發跡的。你不用管了,都是女人說的話,你不用去聽,就當不知道好了。一品世襲大都督,這回誰也不會笑你了。”
大明朝的世官只到三品,指揮使以上的武職是不能世襲的,楊承祖這次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世襲一品都督,生下來就可以拿一品官的俸祿,也能享受一品官的待遇。即便是勳貴人中,有這份特殊待遇的也屈指可數。
楊承祖的加封除了這些虛職,最重要的實授,就是實掌錦衣衛加提督東廠。這差不多是當初江彬軍職以外的職務,廠衛一體,整個明朝的內保機構,從這個時刻起,就已經全部掌握在他手中。
他交割了新軍的兵權,從此五營新軍的指揮權,已經上繳給了兵部,練兵權交給了都督府,跟他沒有關係。但是有天子看著,也沒人能對新軍進行拆分或是摻沙子。楊承祖本來就無心軍務,奪去他的兵權,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反倒是掌握了廠衛,才真正對他的心思。
錦衣衛現任指揮使駱安也是安陸舊人,為人倒是很不錯,能力也是有的,只是性子上有點柔,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年紀大了。他是世襲軍職,子弟成群,遇到事也喜歡思考的多一點,能退就退,能讓就讓。雖然不像朱宸那樣與楊廷和走的太近,但同樣不敢真的對文臣展開調查,錦衣衛在他手裡,總是發揮不出多少作用。
原本他的價值就是護印,這回嘉靖對他大概是徹底沒了耐心,直接換馬,楊承祖這種風格的人上來,廠衛緹騎,就真的要發揮作用了。
東華門,東緝事廠官署內,一眾東廠官吏列立兩旁,等待著新任督主上任視察。這裡與錦衣衛衙門不同,光線暗淡,即便是白天,也要點燈,氣氛也顯的陰森恐怖。岳飛的畫像配著精忠報國的條幅,本是激發人熱血的,可是在這種環境中,總透出一股詭異的違和感。
楊承祖被勒令閉門待查,帳目也沒查清楚,但是等到這封賞下來後,那所謂的閉門就沒有必要。天子的意見已經表達的很明確,誰如果還說楊承祖有問題,那就是打皇帝的臉。而楊承祖是錦衣官,即便是內閣要處理他,也得皇帝同意,只要萬歲不點頭,就算查出他是妖孽化形,也一樣奈何不了。
是以他在得到任命不久,就派人來傳訊息,自己要到東廠巡視,東廠所有在職人員全要在此施參,不得請假缺席。
錦衣衙門疲軟的同時,東廠的日子,其實更難過一些。與錦衣衛不同,東廠這個機構真正被官府承認的官職除了督主及自己的屬官外,就只有理刑千戶、掌刑百戶兩個,其他東廠人員,雖然在內部有職級劃分,但是在大明官府體系中,沒人認可。也就是說,東廠大多數人,官府壓根不承認他們是官。
由於這一點,待遇上也可憐的很,經費基本來自自籌。在楊廷和的打壓下,東廠的人並不敢像過去一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