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姐弟兩人談了半個多時辰,朱秀嫦才告辭離去,嘉靖原本想著楊承祖長期在外,把陸炳調來做個臂膀。可是今天姐姐來求了人情,若是此時調來陸炳,萬一被姐姐誤解自己是要奪大哥的權,那就不大好,只好把這份調令隨手撕爛,丟到了一邊。
張佐從外面抱了一大摞奏摺進來,自從與內閣爭權開始,楊廷和就有意把大量的奏摺甩到天子面前。既然天子要爭權,那就索性把權推過去。除了當年的洪武天子外,大明鮮有幾個皇帝,能夠有那麼旺盛的精力,對付這樣文山牘海,當年正德天子也一樣是被這樣的路數打敗。
不過嘉靖對這種反應早有準備,他只是抽幾類奏摺看,其他的大多是留中,或是由太監抽檢。今天張佐抱進來的,就是有關東南事務的專項奏摺,也就是當前朝廷上,第一要務。
為了開海還是禁海,市舶是該興還是該廢,乃至造船是否要由官府控制等問題。朝內的爭鬥十分激烈,大家以戶籍劃分陣營,斗的很是熱鬧。
東南出身的官吏,基本都支援禁海,即使反對禁海的,也同樣反對朝廷控制海貿。相反,倒是北方籍貫的官員,倒是明確要求開海,並由朝廷控制海關,收取關稅。
嘉靖自然知道,這是楊記在裡面運做,把不少北方大族地主,介紹到南方去觀察市場,讓他們意識到海貿的巨大利潤空間。雖然天津、山東等地也能出海,但是現在的貿易環境,主要還是集中在江南,這幫人要想走海貿,最大的對手,還是東南士紳。楊承祖這是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挑動士紳鬥士紳,豪族鬥豪族。
於朝廷而言,浙江這樣的科舉大省,在官員中佔的權重自然就大,北方官員與南方官員的對抗暫時處於下風。可是在皇帝的角度,這些北方人不需要贏,只需要站出來表態,這一仗就有的打。
另外一部分奏摺還是圍繞著楊承祖的問題,有不少大員堅持主張把楊承祖調回京裡待查,至少也先停了他的欽差,免得他繼續為禍。像是幾位以前在議禮事件裡,站在皇帝一面的官員,這次也在彈劾楊承祖,看來是他的行為,確實損害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這裡面,倒是嚴嵩的奏摺最對嘉靖胃口,洋洋灑灑幾千言,總結起來的意思卻是,皇帝怎麼處置楊承祖都對,臣全都擁護。
嘉靖哈哈一笑“嚴惟中?大哥倒是給朕引見了一個妙人過來,這個人,有意思。若是楊廷和能如他一般,朕就可以省不少心力了。張伴磨墨,朕要給大哥下一道旨意,他們不是想要禁海麼?不是想要罷市舶麼?朕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等處置了謝遵,朕看誰還敢出來,說禁海事!”
十數日後,杭州城已經是一片銀裝世界,這一場大雪來的頗是時候,把整個大地染成一片銀色。白堤上,楊承祖與冷飛霜皆著一身雪色狐裘,觀賞著斷橋殘雪的風景。忽然,一名錦衣衛從遠處小跑而來,口內撥出團團白氣,來到切近氣喘吁吁道:“京裡來了密旨,請緹帥速速回府接旨。”
楊承祖一把捉住冷飛霜的手“飛霜,你想要的書院,應該有著落了。”
冷飛霜面色也一喜,顧不上欣賞風景,拉起楊承祖向著府邸方向疾奔,數日之後,南京城內,緹騎四出,一支裝備精良的人馬殺氣騰騰的包圍了烏衣謝家的大宅。數門火炮的炮口,直對著謝家的大門。長槍如林,刀光勝雪。
第八百零二章生死恨
謝家作為幾百年的名門望族,人脈甚廣,於京師之內,亦有自己強大的關係網。嘉靖的聖旨一發出,京師方面的人脈就派了心腹人,到南京送訊息。只是朝廷這次動作快的出奇,前來送信的都是尖帽褐衫白皮靴的東廠番子,帶隊的則是一名張佐門下的小中官,奉的是死命令。
即便是謝家的銀子使的足,他卻不敢有半點停留,到達杭州比那些送信的人就要快,等到謝遵得到訊息時,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事實上,就算是訊息來的早,謝遵想走也不容易。這段日子謝家的錢流水般用出去,南北兩京打點,但是得到的訊息卻是一個比一個絕望。一些過去的老關係,開始忙著切割,還有一些,則是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這在以往的交往中,都是從未有過的現象,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些人已經認定謝家這次翻不過身來,所以連日後見面都不考慮了。
這種吃相,只會發生在吃掉已經註定死透的家族身上,謝遵自己也曾經吃過幾個這樣的死大戶。風水輪流轉,難道這種命運輪到自己頭上了?
另外一方面,就是東南幾個與謝家素來交好的名門望族,也全都遭到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