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我再次說一句,我是個佞臣,可不是什麼賢臣。”
“你說你是佞臣,那孤就用你這個佞臣,不管怎麼樣,你這個人,孤用定了。”朱厚熜邊說邊站起身來“孤這就去換衣服,你帶我出府去,你戲班裡那個叫做什麼小桃紅的,我喜歡她……她的戲已經很久了,你答應過,讓孤去認識她的,不能食言。”
那名叫小桃紅的旦角,是楊承祖從湖廣難民裡挑出來的女子,在他看來年紀未免幼了一些,不過算是個美人胚子,更重要的是,眉眼之間很是靈活,總讓人感覺到,是在用眼勾著自己。也就是這雙眼睛,將看戲的世子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代的男人,很少真的會一生只愛一個女人,正德的父親孝宗皇帝得算是異類。而他雖然獨寵張後,但是也導致張後的名聲差的很,未見得就是個什麼好事。
朱厚熜顯然沒有什麼興趣為孫雪娘守著,一方面他在想著怎麼追到雪娘姐,另一方面,也不影響他追求其他的目標。
他與小桃紅已經私下見了兩面,一個出身流民,小小年紀就混在戲班裡的小姑娘來說,能獲得一位年少多金的公子垂青,是天大的造化。兩人的關係發展的很快,年輕的世子品嚐到了所謂愛情,所謂初戀,整個人都沉迷在裡面,出府的次數,也就漸漸多了。
這種事如果鬧出來,他之前維繫的好形象好名聲都得毀於一旦,可也正是這種危險,讓朱厚熜感到了格外的刺激,越發的熱衷於這種冒險的遊戲。楊承祖則充當了兩人的保護神,一切的安排都由他來操持,保證了世子每一次與小桃紅秘密的相見都能有驚無險。
見到兩人見面之後那份親熱模樣,楊承祖笑了笑,走到了外面,輕輕哼著“孤王夜宿桃花宮,韓素梅生的好面容……”。小桃紅頗有些天賦,很懂得如何調弄男人,雖然與朱厚熜打的火熱,卻不曾讓他真的得了手去。而這種欲拒還迎,偏又吊著胃口的這種態度,讓朱厚熜更加割捨不下她。
不過今天,看來世子是想突破這一步了,房間裡傳來了小桃紅半聲尖叫,只是很快這聲音就壓抑了下去。楊承祖笑了笑,世子終究是世子,當他認識到自己時間不多時,這場名為戀愛的遊戲,也該結束了。而一旦他得到他想要的,這段交往,也就會埋葬在風裡了吧。
他準備好了一筆錢,足夠買小桃紅一個嘴嚴,這個女人的作用就是讓年輕的世子從男孩變成男人,如果她去覬覦一些不該她考慮的東西,就只能讓她消失了。
秋風蕭瑟,寒意漸來,冬天的腳步悄然而至。在這個冬季裡,世子從男孩變成了男人,名為小桃紅的女子,消失在安陸的人海中,再也沒在戲臺上出現過。只是像她這樣的女孩的消失,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在京師的寒風中,昔日意氣風發,可以手格敵人的天子,拖著沉重的病體返回了京師。
第五百一十章重遇至尊·天下無主(二十四)
往日裡乘馬騎射,豹房演武的皇帝,下車輦時,已經需要數名太監攙扶,饒是如此,也是搖搖晃晃,一陣劇烈的咳嗽,整個人都彷彿要散架。慈寧宮內,壽寧侯張延齡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小聲的催促著“姐姐,我已經看到了,陛下的身子是不大成。現在該早下決斷,如果當斷不斷,那怕是追悔莫及了。”
張太后的臉色同樣很難看,這裡面固然有自己的獨生子面臨不測的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家族,對自己未來的恐懼。正德無子,這是最大的問題,即使他有著荒唐好澀等諸多惡名,但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他並沒有在任何一個女人體內成功播種。
一旦他真的歸西,那麼張氏這個皇太后連垂簾聽政的資格都沒有,如果來繼統的是與自己不親厚的藩王,那張氏這個太后,也就沒了什麼威風。歸根到底,大明的皇后實在太過弱勢,這種與小門小戶聯姻的政策,導致後族無權,張家所有的權柄和麵子,都是來自正德。等換了新天子,不過一道詔書,就能收回其所擁有的一切。
現在的張氏固然沒有太大的權力,但是有太后這個身份在,在很多問題上,還是可以說話的。即使是謹身殿大學士,首輔楊廷和,一樣要在一些事上尊重太后的意見。
尤其在皇帝病重之時,外廷對於內朝的態度,就更為謹慎一些,現在楊廷和那邊做出任何決定,都要先來請示一下太后的意見。
這當然不是因為楊廷和真的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裡,無非就是靠著皇帝的威嚴而已。等到換了新君,自己還能有現在的權柄?看著手邊還放的幾份內閣的奏摺,張太后不敢想象,有朝一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