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妃身子一震“我們從沒想過做不臣之事,不怕他們查。”話雖然如此,可是語氣中依舊難免有一絲顫抖,畢竟寧王的例子就在前面,身死國除,整個寧王一脈都因此而絕。想到那些可怕的下場,蔣妃的心也難以保持鎮定。
“話是這麼說,不過呢,如果我們把安陸弄的鐵壁江山,朝廷總歸是要防範我們的。最少的,也會把安陸衛調走,或是在附近多設定幾營官兵,防著咱們有什麼異動。我們倒不是怕那些官兵,不過鬧的人心惶惶的,不好。所以讓一些人去告我們,不疼不癢,也能讓人知道,興王府對於安陸,實際是沒什麼掌握能力的,而一個有不軌企圖的藩王,是不會和轄地百姓為難的,咱們這樣一鬧,他們也就會把咱當做一群為非作歹的藩王,而不會當做什麼梟雄,這樣皆大歡喜。畢竟湖廣的藩王太多,他們不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咱們身上,只要我們表現的弱一點,他們的視線也就轉移了。當然,臣這樣的操辦,也會讓王府的名聲受到妨礙,到底該做不該做,都由娘娘決斷。”
“原來是這樣啊,也真難為你了,想的這麼遠。比起名聲來,還是王府的安危更重要,就按你說的辦吧。”蔣妃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楊承祖有力的雙拳輕輕捶在自己的肩膀上,只覺得周身懶洋洋的,人彷彿泡在暖水裡,想要睡過去。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哀家也不說賞你什麼了。一家人,總提一個賞字,就顯的遠了。這次萬歲的身體,也不知道能怎麼樣,但願萬歲龍體康健,那些閣臣,也不要盯著咱們興王府,哀家就謝天謝地了。”
“萬歲落水了,他的身體怎麼樣,能不能好過來?”王府後花園內,朱厚熜與楊承祖一前一後,緩步而行。陸炳被他打發到了丹房那邊,替他看著爐火,雖然還未成年,但是朱厚熜已經開始學著煉丹、打坐、養氣,儼然一個小小的修行者模樣。
楊承祖笑了笑“這種事你不該問我啊,你身邊有陶神仙,那是能掐會算的活神仙,這種事問他就好,我不清楚的。”
朱厚熜屈肘做勢欲搗,楊承祖則早已經逃到了一邊,兩人哈哈一笑。“您信不信我把你和姐姐的事告訴母妃?”年輕的世子發出了自己的威脅。
“你信不信我去娶了孫雪娘。”儀衛正立刻還以顏色,兩人又是一陣大笑之後,朱厚熜才道:“陶神仙是什麼本事,我其實也清楚一些。他未必沒有神通,不過這種算壽數的事,超出了他的能力,或者說他的神通沒這麼大,而這府裡有這種神通的人,就是大哥。放心吧,周圍沒有耳目,你只管放心的說,保證不會傳出去。”
世子的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亮,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在少年的眼中,猛烈燃燒。“是不是萬歲已經不成了?我要聽一句實話,還有,你看孤有沒有機會,到京師去?坐上那把椅子,用上你教我的那一切,把整個天下,都納入孤的掌中。”
第五百零五章重遇至尊·天下無主(十九)
“胡說什麼呢,不要命了?這種事被人聽見,直接把你抓到鳳陽高牆裡,數麻雀去。”楊承祖一邊說,一邊做勢去捂他的嘴,朱厚熜向後一閃“怕什麼。孤雖然不敢說王府都能控制的住,不過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還確認在掌握之中。孤保證,今天咱們所說的一切,都不會走漏半個字。”
楊承祖撓了撓頭“行了,你保證也沒用,就算咱們的談話不會傳出去,我也沒法跟你說啊。這是神仙的事,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如何知道萬歲會不會有事。至於那把椅子的事,那就更不是我所能算計的。所以這種話,我是沒辦法說的,你讓我怎麼回答你。”
朱厚熜搖搖頭“你沒跟孤說實話。陶神仙雖然算不出萬歲的壽命,也算不出那把椅子能不能輪到孤來坐。但他依舊是個高人,孤信的過他。陶神仙說過,你是天上武曲星君降世,是來輔佐王府,讓孤鵬程萬里的。神仙的話,孤信的過。你教孤的那些東西,你叫它們屠龍術,可是孤看來,那是登龍術。學會那些,當一個藩王未必真的有用,可是當一個皇帝,就有機會把整個天下住到手裡。”
瘦弱的少年顯然有些激動,不像往日裡表現出來的那麼沉穩與矜持,貓腰揀起了一塊石子,對著後花園內的湖泊用力投過去。石子打在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
“孤不是在白日做夢,當今陛下無子,而孤是天家血脈,而且是親藩,一旦天家有什麼不測,兄終弟及,孤最有希望,不是麼?只要沒有意外,孤就有可能繼承大統,這一點,你沒意見吧?聽你說,萬歲的情形不大好,大臣們又逼著他北返,一路舟車勞頓下來,一條人命怕是要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