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定了計策,曾言公如何施展,就不關他的事。剩下的幾天時間,他只是每天於周王府與巡撫都察院之間往來,為兩路大佬做起了中間人。巡撫作為一省最高長官,私自拜見藩王並不合適,可是這籌款的事,卻又離不開兩下溝通,這時候就多虧楊承祖從中往來,穿針引線。
又有沈冬魁身邊的文案夫子,與年望久年老先生交上了朋友,由年老先生引著,進王府與周王談論文章。
數日之後,巡撫都察院內,楊承祖回稟道:“現在這田地、房產、古玩轉讓之事,基本已經談妥,周、伊、唐三藩,合力吃下這筆土地房產,付給我們的費用,將有七成是糧食,另外三成是銀子。有了這筆錢糧,再加上那些富商的輸誠,我們這一戰,差不多就已經贏了七成。”
沈冬魁道:“老夫是帶過兵的,這一戰我看起碼是贏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承祖,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想要告辭了。畢竟你乾的太出色,而宋兆南什麼都沒幹成,你怕他嫉恨你。但是你不用怕,有老夫在,他不能把你怎麼樣,若是錦衣衛裡不得施展,不如就到老夫身邊來,我保你個前程功名就是。”
“多謝老中丞厚愛,只是我在滑縣還有一大家子人家,也由不得我不想啊。再說,這次我算是徹底得罪了那些糧商,現在出門都得加小心,沒有幾個撫標的兄弟陪著,都不敢上街,生怕捱了悶棍。再待下去,萬一誰要是急了眼,給我的來個暗算,也是受不了。”
沈冬魁聽他這麼說,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於你,不過你這麼走,老夫也是不放心。我正好要行一封公聞到滑縣,就派一隊撫標送去,你跟他們同行吧。”
以五十名撫標兵送信,這以往都無先例,楊承祖知道,這是老巡撫怕自己受了暗算,特意撥了人馬保衛,自是千恩萬謝不提。沈冬魁又賞了三百兩銀子,說是前者他殺白蓮教該有的賞賜,其真實用意,自然誰都知道。
楊承祖這幾天為三王牽線,除了將上次漏掉的那樽女兒紅品了之外,又收了三位王爺不少禮物,再加上老軍門的賞賜,一次開封跑下來,居然收入了近三千兩紋銀,儼然已經是個富翁。
他手面也闊,拿了五百兩銀子出來分給那五十名標兵,這幹標兵平日裡雖然賺軍餉,但是一人十兩銀子,卻也要忙和大半年才能賺到。因此一見這錢,個個歡喜的不得了,拍胸膛表示
“楊百戶你放心吧,這條路,兄弟們是走熟的,保證你沒事。在河南,若是有人敢惹咱們撫標營,那除非是不想活了。哥幾個,都給我精神點,對的起這銀子啊。”
山林內,二十幾匹腳力栓在樹上,北邙山的大寨主耿明達,這次拉出了自己全部的家當。一共二十三名弓馬嫻熟的馬賊,這是他賴以生存的本錢。這次接的單子是殺一個錦衣百戶,聽說還頗有些武藝的,人家給的錢多,他們就得賣命。雖然殺官就是造反,但是僱主已經答應負責處理手尾,自己倒是不必要擔心。
這幹都是積年老賊,手段高明,以眾擊寡,料來萬無一失。是是他為人把細,先是派了遊騎哨探,又將其他人收縮在樹林裡。未曾臨陣時也不乘馬,讓坐騎保持體力,二十幾個漢子全都在樹下啃著乾糧喝水,等待著撕殺。
這時,負責探路的哨探已經返回,滾落馬下道:“回大當家的,點子過來了。”
耿明達一拍大腿“好啊,等的就是他,所有人上馬,誰砍了他的腦袋,他身上的銀子就歸誰。”
可那名哨探又道:“與他同來的,還有五十名官軍,一水都是馬隊。”
耿明達笑道:“那就更好了,這是給咱送馬來了。那些軍衛的人孬的很,咱們一個衝鋒,就打垮了他們。”
“小的已經探聽明白,那些同來的馬隊,都是從開封往滑縣去的撫標營。”
“那還猶豫什麼,所有人別磨蹭,都上馬,趕緊回山!萬一被撫標營撞上,咱就走不了了。”
第九十四章攔路
楊承祖並不清楚,因為撫標的隨行,沿途三場針對他的暗殺都以殺手主動撤離而告終。那種不顧自身安危,只求行刺成功的刺客不是沒有,而是代價太高,而且可遇不可求。
至少在河南八府,想要花幾百兩銀子就僱到那麼一位富有職業道德且能活到接單的刺客,實在要求太高了一些。
於他而言,這一路到滑縣路途倒是沒什麼波折,只是臨近滑縣時,突然殺出幾十條漢子。他只當遇到了刺客,那些撫標也戒備起來,幾個人把手都握到了刀柄上。卻見對方為首者已經結巴著說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