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園子裡又有老太太院子裡的小丫頭把月盈騙走,是桂澄在作怪。
“誰說不是,真是罰輕了,當日我隨那小丫頭去了老太太處,老太太早歇了,桂澄看見我說什麼不讓我走,與我說了許多‘體己話’,一時哭一時笑的,我還好心安慰了一回,哪裡知道她是收了綠曼的一支簪子,好把我拖在她那裡,幸虧三爺及時趕到,不然姑娘若有個好歹,我還怎麼活?”說著拍了拍藍煙的手背,嘆息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你平安康泰,姑娘也與三爺好的蜜裡調油一樣,而綠曼已死,桂澄受罰,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了。”
藍煙聽完,苦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無人,低聲道:“我也是適才才知道,我們院子裡藍玲死的突然,老爺來信詰難太太,太太聽了桂菊的挑撥,竟是叫我頂缸,說我害死了藍玲。”
“啊?”月盈嚇一跳,忙道:“這種事你可不能認,人命關天吶。”
藍煙點頭:“我自是打死不認的,可也幸好綠曼被揪了出來。”說到這頓了頓,小聲道:“藍玲死前曾夢裡喊出要五爺饒命,會不會是,五爺與綠曼有些什麼被藍玲撞見,才叫綠曼下了黑手。”
月盈搖頭,道:“如今綠曼已死,許多事情都成沒法深究了。”
“唉,不管如何,總歸是真兇落網,也叫我逃過一劫,只太太的做法叫人心寒,我已給我三叔祖去信兒,他好歹在老太太跟前有些臉面,但求能讓我家去。”藍煙傷感的感嘆一番。
待藍煙離開,月盈回屋與春曉唏噓一回,最後道:“奴婢總覺得綠曼一死,許多人倒死的不明不白了。”
春曉只是不明白綠曼為什麼要害她?若只是因著那回查庫房,當著三爺的面落了她的臉面,這心胸便太狹隘了些。如此說,凡是惹她不順眼的豈不都要糟她毒手?可也沒見與綠曼鬧矛盾的丫頭婆子怎麼樣,偏偏對自己起了歹心,也真是奇了怪了。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總而言之,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了,以後莫要提了,我見三爺也不願聽人提起綠曼。”
月盈忙點頭應了。
此時還有一人,正冷笑著自言自語:“塵歸塵土歸土最好不過了,也是個該死的,連死人東西都拿,她不頂缸誰頂缸?活該!”
小暮引著上雲師太到門口,請她稍等,自去請示紅綾。因姨奶奶近日總是驚厥,小暮特意將手腳放的輕緩,正要掀開東屋的門簾子,就聽到這句話,怔了怔,什麼叫‘她不頂缸誰頂缸’,只稍稍思量,一下就把小暮嚇到了,倒抽一口冷氣,猛地轉身就想跑,卻是聽裡頭人問:“誰在外頭?”緊接著步履聲傳來。
小暮一步竄到明堂門口,一手捂著頭,嘴裡嘶嘶吸著氣。
紅綾掀開門簾子一見就是皺眉,問道:“你做什麼?”
小暮忙把手放下,也不抬頭,低聲道:“奴婢走的急,把頭撞了。”
“急什麼?”紅綾陰沉的盯著小暮的腦門,確有一塊紅印子,目光閃了閃,卻緊著問。
“上雲師太來了,急著見姨奶奶,奴婢進來通稟,卻因走的急,被椅子背颳了一下,撞到了頭。”小暮木訥的解釋道。
紅綾又盯了小暮幾眼,沒瞧出異樣,才道:“請師太進裡屋來。”
小暮點頭,轉身去喊上雲。
眼瞅著上雲邁過門檻,小暮終是兩腿發軟,靠在牆上半晌挪不動步,有小丫頭拎著水桶過來擦廊子,被她叫住,問她:“你去叫秋葵來一趟。”
小丫頭卻道:“秋葵姐姐病了,染了風寒,方才還見旁的丫頭給秋葵姐姐煎藥吃。”
“風寒?什麼時候的事。”小暮本想著去見夕秋,卻不好放下差事不管,要叫秋葵來頂自己一會兒,卻不想她病了。
小丫頭想了想,回道:“前兒下晌,我正在門口編穗子,小慧跑來與我說綠曼管事的暴斃了,就聽身後撲通一聲,竟是秋葵姐姐暈過去,待醒過來就病了。”
小暮現下滿腦子都是那句‘她不頂缸誰頂缸’,聽罷有些焦急的點點頭,可也無法,脫不開身。
再說上雲進了紅綾屋子,卻見紅綾不似前回殷勤,也不曾恭敬的奉茶給自己,心思動了動,先笑道:“上回在上雲庵,因老太太在,咱們也不曾好好說說話,今兒老尼特意過來看看您,姨奶奶近幾日可好?”
紅綾不鹹不淡的扯了扯嘴角,道:“能好哪去?那賤貨裝瘋賣傻,弄了幾本經文大半夜的去小花園裡燒,引的三爺去見,哭哭啼啼的把三爺的魂又勾了去,如今三爺眼裡除了她再沒旁人。我這裡倒如同做了寡婦,日日夜夜的冰冷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