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的事做,她動一動,走一走都要引的多方矚目,自有丫頭姑娘長姑娘短的送她回房,叫春曉好生無奈。好在寰兒過了午歇來看她,兩人一處說說話,有時也畫花樣子打發時間。
如此過了七丨八日,寰兒只要得空便會過來陪她,叫春曉十分感激。
這一日,老太太早上起來便咳嗽的厲害,桂澄去請孔郎中,回來時帶的卻是旁的郎中,原是孔郎中被宮裡的貴人接去看診了。
來的郎中也是瀝鎮有名氣的大夫,給老太太把完脈,自在那裡斟酌推敲了半日才謹慎小心的開出一張方子,桂澄常年為老太太抓藥,藥材藥性也明白的七七八八,細細看了,覺得即便不治病也並無大礙,這才依照方子抓藥煎藥去了。
老太太咳嗽道:“正巧郎中在,也給春曉看一看。”
春曉嚇了一跳,當即心虛的透露出幾分不安來,心道:這位郎中可不是龔炎則安排的孔郎中,只怕手一搭上脈,就知曉她並未懷孕了,到時老太太不定怎麼失望呢。這些日子,老太太叫廚房變著法的湯湯水水端上來,顯見是有著盼頭。
後又一想,早晚要戳穿的,好在紅綾的肚子是真的,老太太但想起這一茬,該是很快就能釋懷吧。
春曉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將手腕遞過去。
郎中眼見錦帳落滿,伸出一隻雪白皓腕,丫頭上來在脈上蓋了一塊帕子,便知是個有體面的婦人,忙斂神靜氣的細細探起來。
老太太手裡捻著沉水檀香佛珠,鬆弛的眼皮微微耷拉著,幾個丫頭侍立在座椅兩側,亦沉靜的看著郎中把脈。
郎中見狀更用心了些,一手號過,換另一隻手,左右往來,頭有些冒汗了,把手收了回來,就聽老太太親自問:“如何?”
“倒似喜脈,只月份還小,掐不準,再等些日子再瞧才能確準。”郎中起身恭敬的回道。
老太太立時笑了,道:“一個兩個都這麼說,那便是有喜無疑了。”吩咐桂清取銀子來打賞,幾個丫頭應景的朝老太太賀喜,桂澄送了捧著沉甸甸封紅的郎中出去。
有丫頭伸手把錦帳收起,用金鉤挑住,喜氣盈盈的與春曉道喜,就見春曉瞪著帳子頂,竟似傻了般。
老太太由素雪扶著到床邊,看了春曉一眼,微一嘆氣:“你的心思我懂,若真要做那狠心的娘老婆子也不攔著,孩子生下來,都依你。”
春曉怔怔的坐起身,待老太太轉身往外去,她才機靈明白過來,急道:“我不是,我沒有……我……”等等,老太太的意思是說看懂她呈上去的那張字條了?春曉隨即激動,手忙腳亂的要下床,被月盈扶住,老太太回頭道:“既然你改了心意,就好好養胎,為人母者當剛強。”又吩咐月盈:“她身邊的丫頭年紀太小了些,不用過來侍候了,你細心穩妥,就留在春曉身邊吧。”
素雪等幾個丫頭面露驚愕,月盈卻尋常的福身,應‘是’。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帶著幾個丫頭走了。
春曉按著月盈的手,左右看看,忽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是說並沒有孩子,還是說鄭重問一句,是否生了孩子就能得自由?
月盈拉著春曉坐下,倒了碗茶奉上,勸慰道:“姑娘是不是怕三爺,奴婢瞅三爺對姑娘是有心的,與鳶露苑的另幾位比,很不一樣。”
春曉抬眼看向月盈,月盈年紀不小了,十八丨九的大姑娘,長的只算端正,眼睛不算好看,卻充滿寧靜溫和,春曉覺得她並無惡意,輕輕淡淡的笑了笑。
月盈知她嗓子痛,未曾再說起龔炎則,只道:“姑娘要寫字麼?”
春曉此時心煩意亂,搖搖頭,在視窗坐了,望著琉璃窗子外枯萎後仍舊爬在牆壁上的藤蔓發呆。
“那姑娘先坐著,奴婢去煎藥。”月盈見春曉點頭,轉身出去了。
寰兒進屋時就見春曉在視窗嬌柔纖弱的猶如風中遺棄的小花兒,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見了也要心生憐惜。她放輕腳步,慢慢走到春曉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看,枯藤老牆幾重枯枝。
春曉覺察到身邊有人,以為是月盈,便轉過身來打算吃藥,看見的卻是寰兒,忙笑道:“你來了,快坐。”
“別說話了,你一開口我都覺得心疼。”寰兒笑鬧著坐了,問:“你看什麼呢。”
春曉想說沒什麼,卻是壓抑太久沒忍住,吐了一個字:“天。”
“天兒?啊,今兒天兒挺好,但我瞅著要下雪,指不定明天早上就滿世界白了。”寰兒想了想,道:“再不出去走走?”
春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