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六皇叔告狀,卻不知太師府養著一隻鷹隼,那隻鴿子當即被捕殺,訊息落入他人之手,只怕茜娘還不知情。
既是三爺吩咐,福泉便沒再說,只請示進京的事。主僕倆又說了一些話,龔炎則便帶著福泉出府,直忙活到傍晚才回來,方一踏入府門,就接到京裡情況有變,本想晚上去與春曉說明白,這會兒卻要提前出門了,又恰巧見夕秋拎了攢盒要去見春曉,便一同去了。
明松堂,春曉自早上噁心吐了一回,再並無不適之感,一整日都在抄經書,老太太想著抄書並不隨處走動,對孩子無礙,便沒阻止。
龔炎則先去東屋給老太太請安,說辭行的事,隨後來到西屋見春曉,不想他才來,寰兒也來了,雖說寰兒立時退避開了,卻不得與春曉細細溫語,只長話短說:“爺知道你沒懷上,別急。”先安撫住有些激動的春曉,緊跟著囑咐道:“爺稍後便啟程,你在家乖乖等爺回來,把你留在老太太這也好,省去許多麻煩,老太太如今以為你懷孕了,自會對你好,你且安心。”
春曉有些懵,龔炎則這麼說什麼意思?既是知道她未懷孕,怎麼還要瞞住老太太,月餘查出來,老太太豈不要空歡喜一場?
春曉有些急的忙忍著嗓子疼,細聲細氣的說:“要與老太太說清楚,不然……。”
“等爺回來自會與老太太說,沒你什麼事。”龔炎則拉住她的手,轉而笑道:“爺眼瞅著就要走了,你就沒別的說的?”
看春曉傻頭傻腦的樣兒,龔炎則搖頭道:“想也知道,你卻不是什麼知情識趣的人兒,罷了,等爺回來,爺一句句教你怎麼討爺歡心。”但見春曉臉頰羞紅,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包著紗布那面,又深深看了春曉半晌,這才離了去。
龔炎則走後,寰兒進屋來,拉著春曉的手往裡坐了敘話,春曉張羅要給她拿點心蜜餞,叫寰兒攔住,就聽她笑道:“三爺對你真好,誒,不會是如今你有了孩子才這樣吧?”
春曉一聽臉又紅了,抬手做勢要捶寰兒,寰兒一手將她的手臂按住,又驚又笑的道:“我說什麼了你連孩子都不顧的要動手。”
春曉一看說不明白,又不好用紙筆上寫出來,便也放棄爭辯了,蔫搭著腦袋隨寰兒怎麼說吧。
寰兒又與春曉說了一堆育兒經,全是跟在姑母身邊耳濡目染的,後又看了春曉抄的經書,直誇她字些的靈秀,想起一件事道:“聽說當日,因著你嗓子被茜娘那個畜生掐傷了,說不出話,在老太太跟前畫了兩幅畫,只兩幅就叫老太太信了你說的,叫茜娘好一頓沒臉,那畫呢?你收哪了,拿出來叫我看看。”
春曉就笑,在紙上寫到:“楊媽媽收拾走的,許是扔了。”
“不會,楊媽媽最寶貝筆墨了,我早年就聽說過,三爺小時候練的字畫、看書做的隨筆,楊媽媽都極用心的收整起來,就連寫錯暈了一團墨的都不捨得扔。”寰兒撿了杏子蜜餞吃,吃下去卻是將眉頭蹙的緊緊的,酸的眼淚要落下來,吸著口水道:“你這哪裡是蜜餞,是酸角吧?也忒酸了。”
春曉聽說龔炎則小時候讀書還會寫隨筆,十分訝異,那樣一個只懂得生意經的紈絝,會讀書不說,瞧寰兒說的似還讀的不錯,再看寰兒齒牙咧嘴的樣子,噗哧一樂,也伸手拈了一嘗,沒在嘴裡囫圇了一回便惹的嘴裡盡是酸液,忙端了茶吃,才把酸味壓住,細細咂摸嘴,竟是沁了醋。
此時寰兒也明白過來,連灌兩口茶道:“不會是特意給你備的吧?你好這口?”
酸兒辣女,想來也是老太太一番好意,春曉不好說什麼。
這會兒寰兒從懷裡掏出個西洋懷錶來,看了看,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了,都這時候了,再不走老太太還以為我要留下用飯呢。你注意休息,別總直著腰板抄經,再累著孩子。明兒得空我再來找你玩。”說著往外走,“哦,對了……”寰兒住了腳,拉著春曉低聲道:“今兒李八穩託了鏢局,護送茜娘回蘆崖鎮去了。”
春曉愣了愣,而後點點頭,細聲細氣的與寰兒道謝。
“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謝錯了人。”寰兒吭哧了兩聲,紅著臉道:“李八穩還算明是非,如茜娘這樣的就該拘在家裡嚴加管教,放出來就一禍害,沒的拖累旁人。”
春曉送走寰兒,獨自走到視窗發呆,一時想龔炎則待自己極好,竟不惜模稜兩可的哄騙老太太,只為他離府的這段日子叫她仍有人寵有人疼,卻不知,他越是這樣對她,越是叫她難受。但想逃離,心口就嘶嘶作痛。
轉天,龔炎則已經去了京城,春曉在老太太這裡除了抄經書並沒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