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見春曉躲了,不但不放棄,反而兩眼冒光,心想:他們要找的不就是春曉麼,只要將春曉交出去,她定能平安無事,於是掙扎的越發厲害了。
抓著紅綾的婦人是個敏銳的,倏地扭頭順著紅綾的視線看過去,黑漆漆的峽谷裡,只有模糊的石頭崖壁的輪廓,並不見什麼其它的。
婦人撓了撓頭,她是獵戶,拜的是山神,卻篤信山裡有鬼怪,眼見紅綾死死盯著洞口,卻不曾想洞裡藏著人,頭個念頭是紅綾看到了髒東西,再一想這峽谷裡拋了許多死屍,孤魂野鬼自是少不了,一時後背乍起汗毛,冷汗忽地冒了一身。
“你到底給不給錢?”婦人牙咬舌頭的問範氏。
範氏瞅都沒瞅她一眼,只警惕的盯著與隨時都要撲過來的矮個男人。
“呸!”婦人狠狠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把紅綾放到地上,從後背抽出兩把砍刀來,一手一個攥在手裡,方向是對著範氏的,看架勢是要與範氏拼了,可上前兩步忽地一轉身撲向了矮個男人,那男人正全神貫注在範氏身上,不想被婦人撲個正著,但到底是男人,力氣比女人大,又通些拳腳功夫,比婦人光使蠻力多些技巧,兩人騰挪滾打了一陣,竟是要被男人制住婦人。
這時紅綾囫圇吐出了嘴裡的堵物,似缺牙埠的漏風喊道:“你們要找的人在那,在那!春曉,你個禍害,你出來!”
月盈一聽也朝紅綾喊的方向看,卻是黑漆漆的除了峽谷內迴盪著紅綾的喊聲,並沒看到春曉,想是紅綾在故弄玄虛,好要逃跑?
月盈想著,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要幫紅綾的,於是便也跟著喊:“姑娘,快來救我,姑娘!”
一個兩個都這麼喊,場上幾人也都分神朝洞口看了看,亦是什麼也沒看到。
人便是這樣,疑心一起,瞅什麼都不對,幾人轉動眼珠子,餘光掃著四周,生怕峽谷裡有旁的危險。
婦人卻更認定是鬼怪,急著制服男人,趁男人溜神,就想把人壓身底下,男人卻抬起刀給了婦人一下,正劃在肩膀頭上,婦人哎呀怪叫一聲,隨即怒火中燒,心想:我只打算制服他,他卻想要取我性命!
婦人發了狠,與男人鬥起狠來,如今再下手卻是狠力了,只她發狠,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捱了兩砍刀後,眼睛都是赤紅的,握著短刃趁婦人顧及不到,對著後心就要捅下去。
兩人如此搏殺也只是眨兩下眼的功夫,洞口裡的春曉聽得紅綾喊就發了冷汗,隨即又聽月盈喊,只覺再藏不住,探頭就見範氏勒住人質左右探看,顯見起了疑心,而婦人與那個矮個男人正斗的激烈。
春曉抓緊時機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便蹲下來,在紅綾與月盈詫異的目光裡,伸直手臂,就聽嗖的一聲破空鳴響,男人‘啊’了一聲被婦人壓制住。
婦人喘著粗氣如個漢子般坐在男人身上道:“跟老孃鬥,老孃殺虎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個娘們的肚皮上呢。”說了一陣見男人毫無反應,而四周也沒了動靜,察覺不對時再想回頭,就聽範氏低喝:“別動!”
婦人沒動,這時壓在身下的男人咳嗽起來,顛著身子,似短了一節筋,抽搭了兩下嘴裡冒了血沫子,不一時頭一歪。婦人打了個激靈,知道這人是死了,只有人死才會缺斤短兩,如此果然一動不敢動。
春曉沒再瞅地上的男人,即便他抽出吐血也沒瞅一眼,此時她冷靜的如同另一個人,雙眼冰寒的伸直手臂,對著範氏勒住的男子扳動扳機,範氏勒著男人向一旁錯了一步,就見一支箭頭釘入男人肩頭,男人本就被範氏勒的麵皮發紫,此時又中了箭,當即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範氏卻不敢鬆開男人,以男人為盾牌,盯著春曉。
婦人眼見身後的人不聲不響的又幹掉一個,嚇的嗓子眼都縮了起來,發不出聲。
一旁的紅綾與月盈,震驚的無以復加,待見春曉的手臂對準婦人的背後,月盈忍不住道:“你是誰?”竟是不敢認眼前的人是春曉了。
春曉似被問住了,復問自己:“我是……誰。”
原是又進入了幻境,還是漫天的黃沙,還是在馬上顛簸,她靠在男人的胸前,男人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在呼嘯的風沙中大聲喊著:“還有一個!坐好!”他驅趕著馬,帶著她奔命,卻是身子一歪,那馬的雙腿陷進了沙子,他抱著她滾落馬背。
“師兄,他追上來了!”她焦急的與男子道。
師兄穿的洗的發白的灰藍布衫,如今頭上身上盡是沙子,就連睫毛上也染了沙子的顏色,就見那睫毛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