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這件事只怕還要有波折。
但那是別人的事了,別人的姻緣,與自己沒關係了。
只春曉覺得沒關係,旁人卻都覺得關係甚大。
馮氏就與桂菊道:“二老爺那裡與老爺說,範六娘把持了釀酒方子,又是龔三兒往朝廷遞摺子時特意提的,也有討好太后娘娘的意思,太后曾嘗過範六娘釀的酒,誇讚過,如今你瞧清沒有?都是鑽營的貨色,老二圖名,龔三兒圖利,若無意外,範六娘嫁進來的可能最大,人家夫妻齊心,要財源滾滾呢。”
桂菊皺眉,不解道:“既然太太看出範六娘最有可能是三奶奶,為何還要捧那個春曉?”
馮氏神秘一笑,“我還知道,龔三兒承諾春曉賣酒所得三分利,也就是說,範六娘鼓弄出酒來,不過是得三奶奶一個名分,人家春曉卻是實惠,得了源源不斷的錢去!這樣對比,你覺得龔三兒更偏重哪個?”
“這還真不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子得了名分自然是名正言順的靠夫家吃飯,與丈夫榮辱與共,但既然已經有了一輩子不愁吃喝的錢財,這名分要不要都一樣的呀。”桂菊苦苦對比,最後道:“兩個都不虧,三爺還真就把一碗水端平了。償”
“還真是佩服龔三兒好手段,比咱們家老爺強,不至於領回來的小賤人都是蛀蟲!”馮氏恨恨道。
桂菊立時想到焦氏,竟敢謊報龔炎檢死了,害大奶奶捱打,害自己吃掛落,叩了半年的月銀,這筆賬她說什麼也要找機會算回去。
馮氏也想到了焦氏與龔炎檢,因問,“那賊廝還沒斷氣?”提的是龔炎檢。
桂菊搖頭,保證道:“訊息準準的,再不會有錯,確實還活著。”
“先不管那個吃閒飯的,只說焦氏,不給點顏色真當我是病貓。”馮氏臉色陰森,道:“老爺給那賤人買的宮制的嫣粉送過去了吧?”
“早送過去了,小丫頭親眼看見她往臉上擦,她帶來的那個叫春生的丫頭也得了一盒去。”
“那就讓這對主僕好好享受享受臉疼的滋味吧。”忽地又想到什麼,冷笑道:“那丫頭居然叫春生,你去說,咱們太師府裡避著三房奶奶的名諱,讓她改名,就叫草生。”
桂菊再一次慶幸自己原本就叫這個名字,不像之前的春玲改成藍玲,春燕改成藍煙,更糟心的是春生,居然要叫草生……。
……
再說下晌,龔炎則送葬回來,春曉忙侍候他洗浴換衣,問他送葬可還順利。
龔炎則道:“去上雲庵的路不太陡,順順當當的把棺槨抬上去了,大嫂走的很安心。”
“大爺如今怎麼樣?”春曉暗暗唏噓,隨口問一句。
龔炎則淡淡挑眉,握住她正在幫他系衣帶的手,眸光微沉,沉聲道:“怕是不中用了。”死了就不用惦記了。
春曉一愣,抬頭看他,見龔炎則神色低沉嚴肅,立時當真了,惋惜嘆氣道:“可惜了大爺這樣的才情。”
“才情?”龔炎則面色又沉幾分,問:“何種才情?爺怎麼不知道?”
春曉以為三爺只盯著生意賺錢,並不知龔炎檢書畫音律的造詣已小荷初露尖尖角,便道:“大爺繪畫與音律都是好的,那日他吹簫您不是也聽見了,還有那風箏上的工筆描摹,也很有功底,我聽大爺說起生活拮据,連張好一些的紙都不捨得用來練字,唉,大太太也太苛刻了些。”
想到龔炎檢與程氏正是恩愛夫妻少見人間白頭,春曉有感而發的長嘆一口氣。
龔炎則看著不是滋味,不耐煩的扒拉開她的手,背過身往桌子跟前倒茶,裝作漫不經心道:“大太太被大老爺教訓了一回,斷送了兒媳的性命,將來該能收斂幾分,大哥最惦記的還是他那個岳家的債務,爺也給堵上,這樣總算安心了。”
春曉腦海裡想著龔炎檢,是在船上,簷下的燈籠輕輕晃動,投進窗子一些光,照在龔炎檢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凍的麵皮僵硬,卻還硬生生扯嘴角,那樣子當時看著尷尬又有些滑稽,如今想起來盡是惋惜。
龔炎則見她失神,這臉色就沉到底了,正要說點什麼譏諷幾句,就聽外頭有人稟告:“三爺,大老爺請您去一趟。”
“知道了。”龔炎則靜了一下,嘴角勾了勾,起身往外去。
他一走,春曉便命登雲鋪紙研墨,手抄一份地藏經為龔炎檢超度,這一寫就寫到了晚上,春曉手痠,把筆停了,登雲見狀接過來,準備在筆洗裡洗筆。
春曉道:“我一會兒還要寫,先放那吧。”
“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