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點點頭,轉身走了。
再說東屋裡的春曉,丫頭登雲驚恐的看著她,“姑娘,三爺不會把你怎麼樣吧?”
原是春曉在聽聲,恰二老爺問如何處置時登雲端茶來,聽到這話嚇的打翻茶盤,被春曉拽到了多寶閣後頭,沒叫三爺瞧見。
登雲這會兒六神無主,抖著嘴唇道:“三爺若是知道我也聽見了,我……”
“有你什麼事?”春曉卻很穩,龔炎則再怎麼重利也不至於殺人,不過倒有可能割了登雲的舌頭,就像當初的綠柳、許媽媽和綠珠。
見登雲害怕的眼睛都紅了,只得微微嘆氣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姑娘不與三爺說?”登雲定定的看著春曉問。
“不說。”春曉道。
登雲這些年一直做粗使,雖是‘家生子’卻並沒有什麼歸屬感,這會兒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主了,當即跪了下來給春曉磕頭。
春曉愕然,並不知登雲的心思,只當是感激她不往外告狀罷了,忙伸手扶她起來,就在這時,就聽有人徒然道:“別動!”
春曉和登雲都嚇了一跳,但見龔三爺撩著簾子喝止。
“說了多少回養傷養傷,你還這般不當回事。”原是春曉用傷手去扶登雲,叫正要進屋的龔三爺瞧見了。
登雲一抖,心虛的低下頭去。
春曉道:“你先下去吧。”等登雲起身後退,才與龔炎則道:“二老爺走了?”
龔炎則點頭,並不願多說,只問登雲怎麼跪下了?春曉也敷衍幾句了事。
閒話少敘,只說春曉得了菩薩賜福,範六娘聽說是釀酒的方子,在屋裡就坐不住了,左思右想叫苡琳把新月酒搬出來,開了封,斟滿一小盅,隨後封口蓋好,又叫苡琳搬下去,囑咐著:“小心些。”
苡琳把酒放好迴轉,見姑娘又端著酒盅一時淺嘗一時細細的聞其香氣,搖搖頭,道:“姑娘還沒想出方子嗎?”
想說那就算了,可又知道姑娘的脾氣,是人皆有嗜好,姑娘便是釀酒品酒,旁人誰說也不聽,當年姑娘不想從尼姑庵返家,倒要做尼姑,師太就說過,‘放不下釀酒這一事,便隔在紅塵外了。’
佛家講究‘色即是空’,凡是看到的都是不是真的,凡是惦念的都是***。
姑娘做不得姑子,只得被送回府裡。
那頭範六娘道:“傳三表哥那裡得的方子比之新月酒不差什麼,我想去見識一番,可就怕三表哥不會把方子拿出來給我看。”
“姑娘是三爺的救命恩人,就憑這個看一眼怎麼了?又不是要抄回來釀酒賺大錢去,要我說姑娘的性子就該找一個清雅斯文的,三爺雖容貌俊美,到底一身銅臭,與姑娘不配。”苡琳一面說一面看著六孃的神色。
範六娘又端著酒盅在鼻子下端聞,聞言不甚在意道:“什麼配不配的,世間哪對兒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第417章 天意
苡琳皺眉,最近關於三爺寵春曉的傳聞漫天飛,可氣的是許多人都認為春曉孝心可表又賢良淑德,是個可以為正室的傳奇女子,一個妾侍如此高的名聲,讓她家姑娘情何以堪?
苡琳心中不憤,又不忍把外頭的話學來給姑娘聽,只能左右溜邊的勸姑娘,姑娘性子好家事好樣貌也秀美可人,憑什麼嫁人嫁的如此糟心攖。
範六娘到底受不了心中煎熬,就算三表哥要給她臉色看,也要厚著臉皮去見識那釀酒方子,想了想,起身讓苡琳侍候她換衣裳。
苡琳知道姑娘犯了痴病,不見一見方子只怕腸子都在擰勁兒,無奈的嘆氣,侍候著範六娘更衣上妝,將人打扮的嬌俏清麗。
範六娘帶著她往外出,走到門口忽地折返,回到桌前將那盅新月酒端起來,深吸一口氣一飲而盡,壯了壯膽氣。
苡琳在旁邊看的哭笑不得償。
兩人先到靈堂給老太太上香,隨後在旁邊給女眷準備的廂房裡坐,苡琳出去打聽三爺行蹤,聽說三爺出府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苡琳暗自高興,與六娘回稟,六娘卻說:“那就在這坐一坐,興許三表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說來也巧,春曉帶著登雲去了一趟龔炎文的純山苑,龔炎文與她說了一件事,著實讓她為難,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龔炎文的話:“雲來因容貌好,在戲班子時差點被富戶老爺們買去做孌丨童,我一時腦子發熱把人買了回來,那時我就想,這個人是我的了,以後誰也別想動,如今我也這麼想,他就是我的,誰都不能動,包括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