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比起來,正在阿哥所的寧楚克本尊就要鬆快太多了。
第4章 早課
寧楚克覺得她這晚恐怕睡不好,結果睡得挺香,就連一直壓不下去的大兄弟也在睡夢中放軟了身子。
她上床那會兒是亥時初刻,還在夢中就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主子,該起身了。”
寧楚克平時不容易發火,沒睡夠一點就炸,在提督府,因為太多血的教訓,只要不是必須早起都沒人敢從睡夢中喊醒她,胤禟這貼身太監一來就踩了雷,得虧寧楚克在半夢半醒之間想起了自個兒的處境,她如今彷彿實在阿哥所……想到這兒,她才把火氣壓了下去。
炕上睡了一夜,初初醒轉,她嗓子還有些幹,啞聲問:“幾時了?”
貼身太監名喚錢方,伺候胤禟有幾年了,很有顏色,也挺會討主子歡心,聽主子問起時辰,他立刻回說:“五更天了。”
那不是挺早的?寧楚克順勢放下她好不容易撐起的眼皮,還想再睡一覺。錢方都要急哭了,又是一陣好勸:“您再睡下去耽誤了去上書房的時間,陳大人一狀告到御前,皇上又要罰您!”
這九阿哥都十好幾歲了,竟然還要去上書房!
才五更天!五更天就早起讀書!堂堂皇子起得咋比雞還早呢?
寧楚克格外艱難的從暖烘烘的被窩裡坐起來,擁著被子坐了好一會兒,她先哀悼了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睡懶覺的美好時光,又詛咒了胤禟本尊,要不是他那一鞭子,哪有這些事?
既然註定要早起,那往後得早點睡,用過晚膳就睡!
從起床到出門,從阿哥所到上書房,這一路寧楚克都是困過去的,她腦子裡是一團漿糊,好幾次忍不住抬頭看向烏漆嘛黑的天,她心裡有三個問題在盤旋——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這人一旦困起來哪能注意那麼多?寧楚克昨個兒才關上門練習過純爺們的走姿,這會兒全忘了,於是乎,很幸運的……先到上書房的皇子都親眼目睹了他清新脫俗的步態,一眾伴讀自然也看到了。
胤誐正在為他九哥心痛,那邊十四阿哥已經笑瘋了。
“昨個兒聽說九哥上了子孫根,我還不信,如今看來還真不是謠傳!”他說著,整個人笑得更歡,“學問什麼時候都能做,既然傷了那玩意兒,怎麼不好生躺著仔細養傷?這可是關乎傳宗接代的大事!不能輕忽!”
寧楚克只想進去坐下,趁師傅沒來打會兒瞌睡,她壓根沒注意十四阿哥說了什麼,只是覺得前方攔路這人嘰嘰喳喳說不停真是煩,正想繞過去,就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九哥這是怎麼了?弟弟同你說話呢?”
寧楚克擰眉:“放手。”
“……啥玩意兒?”
十四阿哥還沒聽明白,寧楚克一腳踹他膝蓋上:“讓你放手沒聽見啊?唧唧歪歪跟個娘們似的!”
被踹了個正著的十四阿哥揉了揉膝蓋,心道老九今兒個挺橫!被這麼多人盯著看,他也不能認慫,兩步趕上前去,再次把人攔下。
“弟弟好心關心你,你什麼意思?”
他剛說完,寧楚克又是一腳踹上去——
“就這個意思。”
寧楚克好歹是在後宅裡摸爬滾打的,女人使起壞來比大老爺們陰毒多了,他這麼直白的惡意生怕人覺察不出?要是今早睡足了,她說不準有那個心情同對方掰扯掰扯,困成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寧楚克踹完還沒停下來,又接著往裡走,背後十四阿哥惱羞成怒,揮著拳頭就要揍他,被老十挺身攔住。
“九哥遭了天大的罪十四弟你還口出惡言!你這心咋就那麼黑呢?”
“怎麼你還要動手?”
“我這就告訴皇阿瑪去!”
……
這天的早課就這麼泡湯了,寧楚克以及捱了兩腳揣的胤禎排排跪在乾清宮裡,本來胤誐也同他們一起跪著,他跪下就是好一番的幫親不幫理,說起這事各種添油加醋。照他的意思,問題全出在老十四身上,都是這王八蛋羞辱胤禟……
康熙已經瞭解過情況了,還能信他說的?被這小兔崽子鬧得煩了就直接轟他出去,只留下兩個當事人。
雖然是寧楚克先動手,十四自覺理虧,想到這事瞞不了皇阿瑪,不由得後悔起自己衝動的行為來,他斟酌再三,決定以退為進搶著認錯。
“是兒臣不好,兒臣說話不講究揭了九哥的傷疤!”
當了這麼多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