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太醫這麼堅決,胤誐只想反手扇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早知道先同皇阿瑪說!讓皇阿瑪出頭!這會兒晚了。
胤誐判斷他九哥傷了蛋的根據是走路邁不開步子,看得出已經很努力了,走姿還是不對。假如九阿哥被沒掉包,這麼想還有點道理,可他被掉包了,走姿不對那完全是寧楚克不習慣來著!所以說,傷著鳥傷著蛋都是子虛烏有,就算老太醫再怎麼高明依然無功而返。
老太醫滿心糾結,想直接問,他沒胤誐那麼厚的臉皮。
難道說:“九貝勒您這大兄弟可好?”
或者說:“勞您脫個褲子,老臣檢查檢查?”
真這麼說,那就不是幫著看病,是趕著送命!
九貝勒那臭脾氣闔宮上下誰人不知?他同十阿哥打小都是混世魔王,惹毛了誰來也不給面子。對比十阿哥憨厚率直,九阿哥那性子怪陰沉的,平素喜怒不定。
老太醫最終也沒把話說出口,只是讓胤誐多注意他的動靜,有什麼不對勁要趁早說。
宮也回了,傷也看了,寧楚克想獨處冷靜冷靜,遂吩咐貼身太監送老太醫出去,又轟走胤誐讓宮女前方帶路他要回房休息。
胤禟那屋比寧楚克預想的還要貴氣雅緻,從器物到擺件樣樣都是珍品,搭配得恰到好處,外間擺了一方榻,榻上鋪著軟墊,又鋪上整張虎皮,上頭還擱了本沒看完的書,旁邊再有一方小几,几上擺了個青花瓶,插寒梅三枝。嗅著是有一股冷梅香,挺舒心的,這擺設也很合她心意,寧楚克踢了鞋躺到榻上,她閉上眼回想今日種種,還在遞訊息回提督府和暗自觀察之間猶豫,就感覺身上一暖,小太監送走太醫之後聽聞主子回房躺了,趕緊抱了床薄被來。
房裡炭盆原就沒熄過,再加上男兒身不太怕冷,她也只是往身上搭了個被角,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闔目躺著。
寧楚克平素不愛著急,遇上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見她有多慌張,還在想從誰那兒打聽九阿哥的喜好,怎麼應付他皇阿瑪他額娘,還有那麼大一票兄弟。
也不知道這位爺還用不用去上書房報道,或者已經在為皇帝分憂?
甭管哪種,對她而言都是挑戰,別看寧楚克是女兒身,她點亮了紈絝子弟需要的所有技能,舌頭比誰都刁,會吃,會喝,會搖骰子。甭管是蛐蛐兒、鬥雞、八哥、甚至提督府那條養來防賊兇悍無匹的大狼狗都親近她……她爹是武官,她跟著學了一身武藝,上馬能挽弓,下馬能甩鞭,覺羅氏老說這閨女是投錯了胎,可惜她沒生成男兒。
同九阿哥這麼一換,她可能要些時間習慣,等習慣之後篤定是龍遨深海鳳翔九天,愜意得很。
只怕皇帝想不開想考校她功課,或者想磨鍊她讓她為朝廷分憂。
寧楚克雖然闔著眼,其實壓根沒睡著,她仔細合計了一番,越想越躺不住,就翻身坐起,將留在房裡伺候的盡數轟出屋去,關上門就在這巴掌大的地方練起坐姿走姿。練到一半,就聽見小太監在房門口通報,說郎格格煲了補湯送來,求見爺。寧楚克有些餓了,就開門讓他們把湯端來,方才揭開盅蓋,那點食慾就去了個徹底。
這湯不夠鮮不夠香,聞著就是一股子藥味兒,真是糟蹋東西。
郎氏捧了碗來想替她盛湯,寧楚克眉心皺起:“湯放著,你退下。”
聽得這話,郎氏臉色泛白,泫然欲泣說:“爺心裡再不痛快也用些,您這樣奴婢擔心得很。”
寧楚克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她冷眼一瞥,郎氏一個腿軟噗通就跪下。寧楚克沒再搭理她,直接吩咐小太監將湯盅撤掉,又吩咐他燃上薰香:“往後別髒的臭的都往爺房裡送,壞了一屋梅香。”
阿哥所這頭,伺候九阿哥的奴才都滿心惴惴,不安得很。
另一邊,胤誐猶豫再三終於決定去尋他皇阿瑪,他要把自己的擔心說給皇阿瑪聽!雖然老太醫說沒事,但胤誐堅信,九哥那不自然的走姿背後一定有故事。
還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親眼見過的都說九阿哥在清泉寺摔了個大馬趴,傷了鳥,扯了蛋。
晚些時候,八阿哥胤禩過來瞧她,一開口就是抱歉,那話卻不大中聽,他說什麼:“是做哥哥的不好,若早知道九弟近來運勢不佳,篤定不會邀你出門。”
就這話還能是道歉?這聽在寧楚克耳中就是奚落人來的!就這套她都玩爛了!
眼下寧楚克卻沒那閒功夫同胤禩計較,她遇到了新的難題,她突然有了尿意……
第3章 黑鍋
寧楚克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