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別怕……沒有人……”我安慰道,卻發現自己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沒有人……能拆散你們……”
“詹,我冷……冷……”抽搐中,她往我身上縮了縮,彷彿我是她心中的那個依靠。
聽她叫冷,我抱住她的手臂緊了緊,希望能以此給她一點溫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終於,車“呲——”地一聲停在了一家大型醫院門口。呂詹毫不懈怠地跳下車開啟車門,從我手上抱過唐糖便向醫院內奔了進去。
我快步跟著跑了進去,當我尾隨呂詹到達急救室外時,只看到急救室外的紅燈剛巧亮了起來,而呂詹則是靠在側面的牆上,抿著煙,頭低著,眼睛定定地盯著地面。
這裡沒有人需要安慰,我雖然擔心唐糖,但也只是個旁觀者。我靜靜地走過去,然後在離呂詹遠一點的一張位子獨自坐下,等待著唐糖的生死結果。
呂詹的兇殘,讓我沒有勇氣和膽量去看呂詹,我只是低著頭看著前面的地面,兩手不斷地揉搓著。心中也不禁思量要是唐糖醒來,知道自己的父親被自己深愛的人陰謀殺害,而自己託付終身的人對她的山盟海誓只是為達目的的虛假謊言,她會怎麼面對?讓一個純潔的天使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老天真是太殘忍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呂詹太殘忍了。
看了眼仍在亮著的紅色急救燈,我在心裡居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或許,唐糖不要再醒來是最好的結局,就讓她伴隨著那個美麗的夢,與自己的愛人步入神聖的婚禮殿堂,然後執手之手,與子諧老,和和美美,安康一生。
擺擺頭,甩掉心中那個邪惡的念頭,唐糖,你一定要醒來,你的命,是你父親用自己性命和尊嚴換來的,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醒來。
短短几分鐘後,來了大批保鏢,剛剛空曠的過道人滿為患,不過又是短短几分鐘,喧雜的走廊又恢復寧靜,雖然醫院裡全是他的手下,但巡邏排查井然有序,並沒有對醫生的救護工作構成干擾。
我暗笑:果然,防護工作動作迅速且周密細緻。
抬起頭來,無意間瞥見呂詹朝自己手下使了個眼色,三名衣裝得體的保鏢便朝我走了過來,看著他們踱踱向我逼近,我手捏得更緊,短短几秒鐘的功夫,手心裡已全是大汗。他們想幹嘛?不會是嫌我知道得太多,要將我也殺人滅口?
“小姐,這裡不安全,詹爺讓我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前面的一個西裝男子對我禮貌地說道,我卻拿不準他是不是話中有話,看著他微露的笑臉,我只覺得那笑容很是詭異,暗想殺人犯在殺人滅口時總會有把自己打造得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的嗜好。
“蘇小姐還在搶救,我要看到她平安才能跟你們走!”我朗聲說道。那男子聽我如此說,朝呂詹方向看了眼,然後向我恭敬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紅色的急救燈熄滅,我趕緊起身跑了過去,一顆心提到了嗓門眼。
“醫生,怎麼樣了?”我抓住出來的第一個醫生,急切地問道。
“傷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命是保住了,”他摘下口罩說道。
“那孩子呢?”我心剛剛放下,但想到唐糖肚子裡的孩子,又馬上急切地問道。
兩名醫生齊齊皺了下眉,不明所以。
“沒有保住嗎?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嗎?”我拉住醫生緊張地問道。
“什麼孩子?”兩名醫生面面相覷,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北的表情。
“剛才受傷的女孩子已經有身孕了,怎麼?你們沒有發現嗎?”我擰眉,對醫生的粗心大意很是吃驚。
“你弄錯了,傷者並沒有懷孕,”醫生說道。
“沒懷孕?不可能……唐糖明明是有身孕的……”我喃喃說道,一時也覺得理不清頭緒,“醫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她明明懷孕了,”我拉著醫生,再次急切地詢問道。
“不可能,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確定傷者沒有身孕!”兩名醫生回答得斬釘截鐵。
“醫生……”我還想再詢問爭辯,但是醫生卻不再理會我,跟著推出來的急救車一同離去。
我心中一團亂麻,不明所以,也覺得心身疲憊不堪,無力再跟上去。此時想到呂詹,轉眼看過他,發現他正站在我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而眼中更是平靜無波。心中疑惑,卻不知如何詢問,只聽他說:“她沒事了,你可以先安心跟他們回去,這裡有我。”
這裡有我?此時此景,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麼滑稽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