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四十出頭呀!”我納悶地問道,雖然還是看不清,但是那高挺的身材完全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青人才有的,難道是保養得好?
“誰告訴你詹爺四十出頭?”吳嘉文眉頭都擰了起來。
“他是呂老爺子的兒子,呂老爺子今年六十,那他兒子不是應該四十歲左右?”我的思維絕對沒問題!
“誰告訴你詹爺是呂老爺子的兒子?他們是祖孫關係!”
我大腦黑線,二十幾歲的人幹嘛字尾帶個爺?我還認為是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呢!
詹爺推著呂老爺子的輪椅慢慢朝我們走進了,我惦著腳使勁向他們張望……
是他?竟然是他!那日在大街上,我坐上的就是他的車。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張臉的,英挺如削,眉如劍峰,還有那雙果敢凌厲的眼,對上一眼,都能讓人膽顫心驚。如果他就是別人口中所說的詹爺,他就是那個吳嘉文口中的人,那一切的一切就也不足為奇了。我迷糊的大腦豁然開朗,很多個纏繞在一起的結一下子被解開,那時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也驟然清楚明白過來。
怪不得!怪不得!
如果他就是呂詹,那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了,怪不得那時阿來只是使個眼色,便能隨意操縱局面,怪不得連警察廳的人都驚動了,匆匆趕來之後卻只能唯唯諾諾地敬禮送行,原來他就是上海灘黑白兩道都得給三分顏面的詹爺。
他就是傳說中的詹爺,我情緒激動,在心中不止一遍地暗想著。手心卻泛起冷汗一片,想到那時居然不自量力的當街攔車,而且還大聲斥責阿來不是男人,甚至還妄想索要賠償,實足地後怕,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命懸一線,而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越想越驚悚,越想越害怕,不知不覺間,背上竟也泛起大汗來,隱隱感覺衣服溼浸一片。
“你沒事吧?”吳嘉文覺察到我的異樣,拉過我的手問道。
我笑著搖搖頭,心裡卻想著絕對不能告訴他。他為花瓶的事已經弄得食不下咽心力交瘁,如果讓他知道我也曾得罪過詹爺,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我心虛地低著頭,時而又抬眼張望一下他們一干人,既害怕他會找我的麻煩,所以誠惶誠恐,又像有機會和他攀上交情一般的興奮喜悅。
終於,他們從我們面前走了過去,舉止得體,步態從容,對大家一直是和顏悅色地笑著,我鬆了一口氣……
他們一行人徑直走到上位桌前,呂詹微微向旁邊的禮司點了點頭,禮司高聲說道:“請大家就座,宴席開始——”
大家紛紛坐下,衣服間摩擦的窸窣聲響起,還有一陣挪動凳子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這時,長長的兩隊手持精緻托盤的男僕女傭魚貫而入,一名男僕後尾隨著一名女傭,男子略高,女子略低,高低齊平,個個相貌端正,身形標準,男的穿著紅褂黑袍,女的穿著通紅衣褲,衣服正中也用閃光線繡上了一個亮豔的“壽”字,從右邊大門上來,他們端著托盤,步子卻平穩嫻熟。
待菜飯酒水上畢,只見呂詹站起身來,向著廳中鞠了一躬,然後高聲說道:“諸位,家父早亡,蒙祖父細心呵護,小侄才長大成人,但小侄不孝,沒有照顧好老爺子,讓老爺子晚年中風以致全身癱瘓,小侄愧對泉下先父,”他頓了頓,環顧了一下四座賓客,朗聲說道,那聲音猶如磐石敲打著耳膜,堅韌鏗鏘,“今日是老爺子六十大壽,作為孫兒,不能為老爺子做什麼,只能請諸位老爺子的摯交好友來歡聚一堂,這也算是圓了老爺子的一大心願!”
廳中瞬時響起陣陣掌聲,我也拍得兩手作痛,雖然呂詹話說得形勢場面,卻也是發自肺腑,真真的孝心可加。廳中掌聲久久不息,大傢俬底下對呂詹也很是讚揚。
“在坐的各位,大都是小侄的長輩,年紀稍輕的,也是小侄的同輩中人,都是國之棟樑,社會之精英,蒙各位看得起,親臨舍下,令寒舍蓬蓽生輝,小侄見識淺薄,禮數照顧諸多不周,所謂的壽宴,也只不過是幾個家常小菜,還望各位海涵見諒!”呂詹說著舉起酒杯,“小侄才疏學淺,蒙各位長輩的厚愛照顧,才得以守住家業,幫扶之恩,無力償還,感激之情,也僅能借著祖父的壽辰舉杯酬謝,”說著又向大家行了一禮,“小侄在此先乾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飲罷,見他將酒杯倒置,以示酒盡顯誠意。廳下有人大叫幾聲“好!”然後大家又舉杯同慶,恭祝呂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22第二十章 盛世壽宴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