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見不著他。
更要緊的是,他們的孩子,怕是也無緣在降臨人世時見著他呢。
今晚這一面,也許是孩子出生之前,最後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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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
☆、57、等我回來(2更2)
已是宵禁了,整個京師各條街道都靜下來,除了間或傳來錦衣衛緹騎的馬蹄聲,便再沒動靜了。
蘭芽自己走在夜色裡,還是悄然有一點點寂寞。
便一甩袖子,宛若唱戲的模樣,想起從前砸暈了鳳鏡夜,也曾穿過他的衣裳出去行走天下。
與今晚,正是如出一轍呢取。
厚,多虧雙寶也長大了,男伢子長得比她身量還高大茁壯了些,於是他這衣裳的腰身比較肥大,才能叫她穿得下。
忍不住駐足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瞧瞧雙寶、初禮,虎子、秦直碧……那一水兒的男伢子都只往高裡拔,而她卻只向橫向里長了。
不過……鬱卒才怪,反倒是忍不住地歡喜腑。
瞧,她都當娘了,可是他們那一個一個的,還都是嘴上無毛的混小子。
其實說起來,大人何嘗不也是如此呢?
臭小子。
——要當爹了呢。
真的好難想象,那樣清冷如雪的少年,當了爹之後會是個什麼模樣;所以……真的好想好想看見,孩子剛落地那刻他的神色。
她用力吸一口氣,抬頭望向浩瀚星河。
不過沒關係,就算他沒辦法陪在她身邊,就算他來不及第一眼看見孩子;她也會將她自己和孩子照顧好,也可以——將他的模樣畫下來給孩子看呀。
她這丹青妙手,不是白長的。就這麼決定了——好了,又開心起來了!
。
月影高掛,屋簷如脊,那隻剩下黑白二色的天地背景之下,卻有一個人靜立飛簷之上,身裹黑色大氅,一直悄然相隨。
只需微微垂眸,便能看清她的舉動。
她今晚以為四周無人,手腳便恣肆起來,將自己的心情全都展示出來了。一會兒停步垂首,深深黯然住;一會兒又仰頭望月,長長地嘆一口氣。可是一會兒卻又手舞足蹈起來,還甩著袖子,邁著方步,就差有人幫她念著“鏘鏘踉蹡忒”了。
他立在高處,只能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拜託西廠新主,心狠手辣的蘭公公,好歹有點傳聞裡的模樣行不行?怎麼能這樣心事無掩,怎麼能這樣——可愛得叫人心裡一個勁兒地疼?
。
這一路蘭芽走了許久,到了北鎮撫司大牢,頭上已是見汗了。
裡頭得了訊息,說是靈濟宮的“雙寶公公”來看望司夜染,衛隱便親自迎了出來。
衛隱知道蘭公子都沒叫大人到西廠大堂去過堂,而是直接給送進他這邊來了,便明白自己肩上干係重大。自從司夜染被送進來,他便索性將鋪蓋都帶進公房來,日夜不離,唯恐有人趁機傷害著司夜染。
雙寶是蘭公子身邊的人,今晚忽然來了,衛隱便明白是有事。
燈光搖曳,照著披著黑色斗篷、戴著風帽的小內官。
衛隱望了一眼,緊接著又認真盯了一眼,這才趕緊揮退手下,他親自在前面打著燈籠給引路。
等走到左右無人處,才一聲驚呼:“公子怎麼扮成寶公公的模樣來了?”
蘭芽黯然:“現下大人是朝廷欽犯,我是主辦此事的官員,我與他便絕對不能再私下見面。若要見,也只能是公堂之上,會同刑部和你錦衣衛的人才行。”
衛隱便明白了,低聲道:“難為了公子。”
“難為的是你。”蘭芽正色望住衛隱:“瞧你的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你有心了。大人雖在你手底下,看似沒有大礙,可是我知道也必定有人削尖了腦袋,想法設法派進人來,或用了法子害了大人去。大人這些年樹敵太多,那些人都不希望一年之後大人還能活著走出這大牢去。若是能在大牢之中暴斃自然是最省事的法子。”
蘭芽深吸一口氣,朝衛隱一揖到地:“實不相瞞,過不了多少日子,我就得出一趟遠門,辦一個長差,興許要一年才能回來。這一年裡,衛隱,大人便一切都拜託給你。”
衛隱眼眶一熱:“公子言重了。卑職能有今天,都是公子一步一步扶持指引而來,卑職一直無緣報答,這件事本就是分內的事,何勞公子掛齒。”
衛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