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三更一)
涼芳大喜,自是該好好慶賀。只是不方便在昭德宮,唯恐驚擾了貴妃娘娘。宮裡那些有眼色的便特地給涼芳尋了個院子,主子們尋常不用的,拾掇了出來,專為涼芳待客用。
蘭芽也封了禮,不外乎從東海回來帶的些海產,再加上杭州的衣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涼芳見了便挑了挑眉:“倒不是蘭公子一向處事的風範。泗”
蘭芽盯著他:“依你想,若是我一向處事的風範,今兒該送你些什麼賀禮?”
涼芳約略歪頭:“實則有現成的。我是杭州人,你此行又恰好去杭州,便帶些杭州的物件兒來給我,也算一償我思鄉之苦。這衣料雖然也是杭州的,卻是官造,倒沒了本地的意趣。”
蘭芽便笑了:“涼公公如今擢升了,果然性子也與從前不同了,都挑剔起我送的東西了。”
涼芳蹙眉,目示方靜言。方靜言忙關了門,到門口守著。
涼芳這才道:“蘭公子這是責怪我了吧?宮裡宮外的人都說我要取代司大人,便連蘭公子也做如是想了,對麼?”
蘭芽轉了一圈兒扇子:“我怎麼想倒不要緊,要緊的是涼芳你自己怎麼想。”
涼芳沒說話。
蘭芽便從袖口裡又抽出一幅卷軸:“那些海產衣料不過是應景的玩意兒,給別人看的罷了。這個才是我真心要送你的禮。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稀罕。唐”
涼芳接過,嘩啦展開,便是怔住。
那捲軸是與人等高的大幅,畫中人便與真人高矮無二。這般嘩啦一展開,宛若重生,含笑立在眼前。
正是蘭芽畫的一幅曾誠的像。
涼芳渾身俱顫,仿若燙手,幾次險些丟開,卻終究還是牢牢握緊了,漸漸平靜了下來。
蘭芽妙目眨都不眨直盯著涼芳的反應,一字一聲說:“這幅畫,你可想要?若已不稀罕,現在還我也不遲,好歹並無外人瞧見。”
涼芳最終平靜地將畫軸收好,裹進衣袖,才淡淡抬眼道:“多謝。”
蘭芽這才悄然舒了口氣,心下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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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不是當面鑼對面鼓的時候,外頭來送禮的賓客還多,涼芳總要一個一個親自見。蘭芽便起身:“你也忙,就不用親自招呼我了。”
涼芳的大事,外頭自然是方靜言和薛行遠負責支應。蘭芽出來便用眼睛找薛行遠。薛行遠也早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蘭芽的暗號。於是蘭芽先走一步,少頃薛行遠也尋了個由頭追了出來。
一見蘭芽的面,薛行遠便愧疚跪倒,說沒照顧好梅姑娘。
蘭芽聽薛行遠將那晚的事情敘述一遍,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如此說來,梅姑娘最後見的人,只有涼芳。”
薛行遠點頭:“想來梅姑娘的死,與涼芳總歸脫不開干係。”
今兒來道賀的人多,夾道里難得片刻清靜,蘭芽便問了小包子今兒是否當值,又在哪裡當值,便趕緊讓薛行遠回去了。
這偌大的宮廷,頭頂上卻只能看見兩壁紅牆夾起的一線天,蘭芽頓覺呼吸不暢。
涼芳,我們終究要這樣正面為敵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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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進得宮來,蘭芽便沒想就這麼回去了。她好歹仗著有當初皇上御口親封過內宮行走的資格,便一路去尋小包子。
小包子見了她,也歡喜得緊,又說起江瀠之死、梅影之死,一路鼻子發起了酸。
蘭芽靜靜聽著,不動聲色問:“那這宮裡就沒什麼好事兒?”
小包子頓了頓:“倒也是有的。小人的哥哥竟進了乾清宮,蘭公子您老又是乾清宮的奉御,這倒是到了一處去做事。往後小人的哥哥還要公子多多照拂。”
蘭芽便一挑眉:“大包子到御前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兒。”
小包子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匪夷所思,訕訕地道:“是呢。想來是我爹孃的墳上冒了青煙。”
“那你哥哥就沒與你說說,他究竟是因何事到了御前去的?”
小包子攤手:“哥哥彷彿也不願多說。”
蘭芽垂首想了想,便道:“聽說跟你哥哥一向要好的那位吉祥姑娘也進了尚儀局,現當了典藏的女太史?”
小包子便笑:“可不是嘛。”自江瀠之事後,他與吉祥過從也密,很是將吉祥當姐姐了看。
蘭芽便一歪頭:“不如,你帶我去內庫瞧瞧?我倒好奇內庫長什麼樣兒。”
小包子就笑:“那是個最清靜,卻也最寂寞的所在,尋常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