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條蛀蟲!
司夜染輕嘆一聲,抬手從身旁小書架上扯下一個簿子來,摔到她面前:“你自己瞧!”
蘭芽愣了一下,便翻看。看著看著面上已然變色:原來簿子上記錄的,分明都是沿途官員賄賂的詳細記錄!
幾日幾時,何地官員,職銜為何,奉上何樣私禮,又說了何樣的話……一一詳盡,如在眼前!
蘭芽回頭望他:“這是?”
司夜染慵懶斜倚坐靠:“全都在這裡,本官一文未動,全都要帶回京去,親自奉還萬歲。”
蘭芽狠狠兒吃了一驚:“大人!”
司夜染清冷一笑,長眸漾過冷色:“這些官員俸祿幾何,又是否買得起這些財物,那就是吏部的事了!”
蘭芽不由擔心:“可是大人這樣一來,便等於得罪了這些官員!”
司夜染傲然而笑:“這些貪墨之輩,又哪裡配得上本官結交!何止得罪,本官還要一個一個親自治了他們的罪!”
司夜染向蘭芽望來:“我就是要讓這天下官場都知道,我司夜染不收賄銀!誰想用這些東西,以為便能買下我司夜染,便是自取死罪!”
蘭芽捧著那簿子,手不由有些抖……眼前這樣的司夜染,跟她聽說的、或者心裡所以為的那個司夜染,哪裡還是同一個人!
蘭芽忍住眼眶濡溼,垂下頭去:“這樣重的簿子,大人又怎地要給小的看?難道不怕小的將此事提前說出去,毀了大人的計劃?”
司夜染轉頭來望她,卻沒急著說話。
這樣的沉默,反讓她心亂,她便用力不去想他的目光、他不說話的緣故,努力分心去想這車廂裡其它的物事。
譬如,那爐子之前被他那麼細心調弄的香。
這麼一留神,才覺整個車廂裡已是暗香流溢。那香氣如麝,卻又不同,清涼滑潤,沁入心脾。讓人說不清地心安神寧。
司夜染這才緩緩道:“我若不信你,便不會將這簿子給你看。即便你所說不假,就憑你對我的恨,你也有千萬的理由將這提前洩露出去,壞了我的計劃……可是嶽蘭芽,這一刻我卻信你更多。”
蘭芽怔住,忍不住回眸迎上他的眼睛。
他淡色的眸子,在這車廂氤氳的燈光、飄渺的香氣裡,便更顯綺麗妖魅,惑人心神。
讓她忍不住想起,說到治鹽一事,她也曾那麼大聲說過“小的不信自己,卻信大人!”
這樣一想,心便更慌,她急忙將簿子推回司夜染手中:“多謝大人相信。小的,小的總不辜負大人就是。”
司夜染接住簿子,卻也趁機攥住了她的手。她想抽,他卻沒放。
蘭芽驚得輕顫,再用力抽:“大人!”
他卻彷彿沒什麼事一般,徑自將她微涼的指尖攥在掌心暖著,卻錯開目光只看那爐香:“你可知,這是什麼香?”
蘭芽驚顫,無法掙脫,“香?什麼香?小的分辨不出。”
司夜染輕輕一笑:“還記得林間,那隻撲向你的小獸麼?我此時焚化的,就是它。”
--
明天見~
☆、125、靈貓小釁
“是它?”
蘭芽想及那日在林間,那小獸張牙舞爪向她撲來的樣子,著實太難跟香料聯想到一處去。她仰頭望司夜染:“大人,那小獸究竟是什麼?”
“靈貓。”司夜染垂下眼簾去,“又叫香狸。”
怪不得當日要封山,數十條漢子去圍捕。蘭芽便忍不住問:“如此說來,這靈貓香是皇家貢品?”
“嗯。”司夜染拈起香箸來,撥了撥香爐:“皇上最愛這品香,說凝神安心的功效比龍涎與麝香更好。楮”
蘭芽便忍不住湊到香爐邊兒去,使勁深吸了幾口氣,嘴裡嘀咕著:“這可是上用的香料,咱們這普通小老百姓難得聞見。總要深吸幾口氣才行!”
司夜染原本想攔著,卻晚了一步,她已然深吸進去太多香氣;司夜染便面色略有異變,愣怔盯著她,極罕見地彷彿有些手足無措糌。
蘭芽自己不知,她深吸進香氣之後,面色宛如醉酒般紅了起來。她笑,目光也有些渙散:“……當日,真被它給嚇壞了。沒想到那麼兇的小東西,竟然有這樣奇妙的香。”
她坐下來,莫名盯著司夜染笑:“大人你說,此事怎麼能合情理?那麼兇的小獸,見人就會張牙舞爪,兇狠異常,它卻怎麼會長出這樣奇妙的香氣來?哎,我總覺,能產香的除了香花幽草,怎麼好歹也得是溫順又好看